她對奶奶沒有印象,但老爸不止一次跟她提過奶奶的樣子,長的不漂亮性子還潑辣,但是對他非常非常好,去世的時候拉著他手不放說放心不下他,每每說到這兒,老爸的眼圈都會紅。
此時此刻,老爸看老婦人的眼神有緬懷有激動有不舍……
藍瑩突然覺得他們穿來這裡應該不是意外,這裡有他們曾經丟失的東西,送他們來是尋找和彌補那些失去和遺憾的。
老爸最遺憾的是什麼,是奶奶。
眼前的老婦人或許……
藍瑩連忙搖頭讓自己不再多想。
原主是原主,他們是他們,原主已經死了,他們隻是借用了身體,跟原主的親人並沒有感情。
現在又是情勢嚴峻的逃荒期,多一個人就多個累贅,他們不能認這個親。
藍瑩跟藍媽對看一眼,點點頭,他們都想到一起了。
藍媽上前輕扶起周氏說,“這位大娘,你認錯人了,我丈夫的娘已經去世了。”在現代的婆婆確實去世了,連她都沒見過。
豈料周氏抬頭怒瞪著她,破口大罵,“你這蠢貨除了吃屙啥都不會,就一張臉能看屁用都沒有,這下連娘都不認了,讓你失望了老婆子我還活著呢!呸!”周氏吐沫星子噴了藍媽一臉,藍媽被罵的腦袋發懵。
長這麼大她可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罵過。
她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來,隻是臉黑看不出來,她站著沒說話。
即使老媽什麼都沒說,藍瑩也知道她此時難堪無措的心情。
老媽在家裡的地位穩如泰山,姥爺姥姥寵,老爸疼,兒女更是聽話孝順,她何時有過這樣的難堪。
倒不是老媽玻璃心受不住豁不出臉回嘴,而是老爸看老婆子的眼神分明是眷戀的,叫她怎麼吵吵回去。
藍瑩走上前張開嘴還沒說話呢,周氏一見她立刻變了一張和藹臉,抱住她頭就說,“我的嬌乖乖呦,奶想死你了,你到底經曆了啥,咋曬那麼黑,是不是你娘讓你出去撿柴了,這個懶貨我就知道她又使喚你了!”說著還回頭惡狠狠瞪了藍媽一眼。
周氏再看到藍球時已經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了,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樣,乾脆在他腦瓜子上吧唧了一口。
藍球也懵了。
藍瑩直接咽了口口水。
周氏說話時嘴裡沒幾顆牙了,僅有的幾顆還發黃。
所以這是個極其有味道的額頭吻。
藍瑩沒去看老弟的苦逼表情,低下頭,捂嘴笑。
她能理解老爸了,這樣濃烈的親情換誰誰不迷糊呢。
就是可憐了老媽。
自古以來婆婆看兒媳都不順眼,在現代還好些,兒媳婦已經翻身奴隸把歌唱了,可在古代婆婆打罵兒媳是家常便飯,還不能還嘴,不然就會被說不孝。
古人最重孝道,重到什麼程度呢,曆史上有個典故,說家裡鬨饑荒,兒子怕母親挨餓,把剛出生的孩子都煮了。
所以可以想象,一旦老爸認了這個娘,今後他們的生活是啥樣,雞飛狗跳還是輕的。
藍正直見藍爸一副受了驚嚇不說話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見了老娘激動高興的,他拍著藍爸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小六啊,能活著就好,一定受了不少苦,啥也彆說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像老父親一樣的關切話語聽的人心裡暖乎乎的。
藍正直是家裡的老大,已經年過六十了,麵相敦厚實在,因為長年勞作他身子骨很硬朗,黢黑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更加強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