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辭那些年,幾乎常年臥病在榻。
不是昏迷中,就是處於半昏迷半迷糊的狀態。
還要被體內那些病痛和毒折磨,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難怪他當時沒有察覺出端倪。
就算真的覺得不太對勁,有些異樣,估摸著第一個想法,也是屬於自己被病痛折磨得產生出了幻覺。
“孤還記得,每次孤有個不舒服,都是劉太醫和張太醫先趕到。他們請完脈,高院判他們幾位醫術精湛的太醫,才會請脈。”
“現在看來,還真的就是我猜測的那樣子。”慕青搖頭歎息。
“殿下,最近這一年半載,那兩位太醫便沒有維持三個月內,必定要給您請一次平安脈的習慣了。”
慕青說到這裡,和裴清辭對視了一眼,抿唇說“所以,他們已經確定,您的脈象被成功隱藏。”
“又或者,多年用阻隔您某些脈象的藥物,已經完全不需要再那麼操作了。”
“殿下,不如,讓高院判來給您請個脈吧!”慕青想了想,最後準備請君入甕。
“嗯,孤正有此意!”裴清辭微微地頷首,看到慕青重新隱身了,換來了東宮如今的侍衛統領。
侍衛統領領命後,就直接去太醫院傳達命令。
等高院判趕來的時候,慕青眼神一閃,看來,幕後之人他急了。
就連裴清辭看到一向單獨前來東宮的高院判,這一次還帶著兩個藥童,和一位麵生的太醫。
“參見太子殿下!”
“殿下,這位是太醫院新晉太醫廖學才,出身於醫藥世家……”
高院判先向裴清辭引薦了帶來的新太醫,就準備先給裴清辭請個脈。
“太子殿下,微臣才疏學淺,想先給您請個脈,再讓高院判指點一二,還請您允許。”廖學才眼神一閃,他需要先給裴清辭診脈。
慕青挑了挑眉。
裴清辭笑了笑,伸出手放到脈枕,抿唇道“孤準了。”
高院判本來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悅。
畢竟,是廖學才打躬作揖,非要跟著來東宮,向他學習,他才勉強答應了。
但是剛見了太子殿下,這廖學才就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放肆!
得虧太子殿下一向宅心仁厚,沒有同他計較無禮。
不過,高院判心裡麵對於廖學才的印象,已經是大大的減了分數。
“哢嚓——”
“啊——”
廖學才剛捏著裴清辭的手腕,便被他翻轉著扣住了手腕,順勢哢嚓一聲脆響,折斷了他的手腕。
這一幕嚇得那兩個藥童,噗通一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高院判也嚇了一激靈。
不過很快,他翕動了一下鼻子,若有似無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清涼氣味。
“你對殿下做了什麼?”高院判立刻意識到,定然是廖學才手腳不乾淨,想要對裴清辭下毒手。
“高院判你且看看,他那兩隻指腹上麵,沾染了何物?”裴清辭很滿意高院判的反應。
“殿下!”高院判走上前,撚了一下廖學才指腹的液體,湊過去嗅了嗅,整個人都被驚駭地後退了一步。
“這……”
高院判又驚又怒,下意識地看向裴清辭早就預料到的眼神,閉了閉眼睛說“還請殿下讓人,速速去請陛下過來東宮一趟吧!”
“看來,高院判已經清楚,是何人要暗害孤了。”裴清辭挑眉,真想不到,這阻隔某些脈象的藥水,竟然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