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聽了,一個個裝聾作啞。
他們可不敢接這個話。
誰敢妄議天子?
“貴妃娘娘謹言慎行,陛下寵您沒錯,但這不是你恃寵而驕的理由!”周穗穗掀開馬車轎簾,仰著頭,氣呼呼地嚎了一嗓子。
得虧她後麵是嬪位的娘娘。
像是一品大員們的家眷,還在更後麵。
若是她們都聽見了,估摸著都想要抱著馬車落荒而逃了。
“你也知道陛下寵本宮?那你在這裡對著本宮大呼小叫,就不怕本宮恃寵而驕,掌你的嘴巴子?”慕青同樣掀開窗簾,對著氣急敗壞地周穗穗挑釁。
周穗穗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了。
總覺得鼻孔裡和喉嚨處一陣癢癢的。
她聯係打了幾個噴嚏,噴出了濃稠的墨綠色液體,味道像是臭腳丫夾著濃鬱花香。
不說周穗穗自己什麼反應,伺候她的大宮女直接就厚不住,乾嘔了幾聲。
馬車裡彌漫著酸臭味,那種混合的味道,讓周穗穗不停地咳嗽著,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灘褐色的固液混合物。
“嘔——”
挽翠捏著拔掉了塞子的瓷瓶,用寬大的袖口掩蓋住瓷瓶,一邊乾嘔,一邊飛快地衝出了馬車。
“我……”
“嘔——”
挽翠看了看坐在外麵的侍衛,實在是忍不住吐了酸水,乾脆一言不發跳下了馬車。
挽翠他們是內務府臨時組成的一批宮人。
主要的差事就是,往返於後宮諸位娘娘們馬車,隨時隨地為她們她們所需要的物什。
說白了就是打雜的。
不過,他們也擁有機會。
一旦入了某位主子的眼,就可以離開雜務司,成為一宮主位娘娘們身邊伺候的宮人。
就算沒這個運氣,被娘娘們隨意打賞,那也是一筆厚賞。
不少雜務司的宮人,擠破了腦袋,都想要跟著來春狩。
“貴妃果真這麼說?”沈墨寒聽到慕青的話,乾咳了幾聲,又說“繼續過去,就說,若是愛妃不介意的話,朕一會親自去把她抱到龍輦。”
負責傳話的宮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聽聽,這像是一國之君的話嗎?
“怎麼?”沈墨寒聽不到回答,皺眉瞪視過去。
“啊,是,陛下放心,奴才這就去!”宮內侍嚇了一跳,慌忙跳起來,衝下了龍輦。
等慕青聽到他轉達的沈墨寒的話,哼了一聲,無語地下了馬車。
“她怎麼又下馬車了?”周穗穗正蔫嗒嗒靠著窗邊,一眼看到慕青下了馬車,忍不住有氣無力地問。
“娘娘,奴婢看到陛下身邊伺候的小鹿子,進了貴妃的馬車……”
周穗穗氣得鼻子都歪了。
啪得拍碎了窗框,氣呼呼地說“扶本宮下車,本宮也要去龍輦!”
身邊伺候的宮人對視了一眼,不敢吭聲。
龍輦外麵都是禦前侍衛。
沒有陛下傳召,誰敢靠近,立刻人頭落地。
“娘娘,這,陛下又沒有傳召,您這樣衝過去,有些不妥。”一名宮人硬著頭皮提醒。
立刻得到了其餘宮人的讚同。
周穗穗氣得要發瘋了。
結果,她忽然心口疼了一下。
是鑽心的疼,她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大口大口開始吐黑褐色的液體,裡麵有不少血塊。
“來人,快傳太醫——”一名宮人親眼目睹,嚇壞了,扯著尖銳地嗓音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