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我讓開,宮主隻殺他,不管我?”
秋海棠冷笑道“他不管你,我還在這兒呢!”
本來她戰鬥力太低,可以忽略不計,但眼下這個狀況,還真有點麻煩。
老宮主道“這畜生忘恩負義,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我非手刃了他不可。”
沈清秋說“他要是真忘恩負義,也不會留你女兒和你一條命了。斬草須得除根,這個道理他比你我都明白。”
打死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幫洛冰河說話辯解的一天。聞言,老宮主桀桀怪笑出聲。秋海棠猛地掀開蓋在他身上的粗氈。沈清秋呼吸滯了幾秒。
毛氈之下,隻剩一個平整四方的軀體,四肢全都不翼而飛。
老宮主竟然被削成了人棍!一代宗主,就這麼人不人、鬼不鬼、臟兮兮地窩在一座小破車上,隻剩一顆頭能轉動。原著沈清秋的下場,居然移花接木到了老宮主身上!
這梁子結大了,絕對不是幾句開導灌灌心靈雞湯歎聲我佛慈悲就能解決的問題!
老宮主冷笑道“你的好徒弟乾的好事。看見了沒?他倒還不如斬草除根。”
沈清秋嚴重讚同。為什麼不斬草除根!
這兩條小雜魚,一個想殺洛冰河,一個想殺沈清秋。秋海棠修為不濟,需要有人幫助;老宮主雖然落魄,卻比她強得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曾經是一派之首,四肢齊斷行動不便,可靈力不減。正是男女搭配乾活不累,瞎子背跛子。
沈清秋赤手折斷了劍刃,把它拋到一旁草叢中,死死盯著對麵虎視眈眈的兩人。
其實他可以賭一把。
雖然麵對天琅君這個沒有原始數據的人物,洛冰河的掛都不管用,可老宮主卻是仍在原著範圍內的角色,主角金身不破定律麵對他時,應該還沒失去作用。他可以試著撒手不管,就像當初雙湖城副本坑死剝皮魔蝶兒那樣,放手讓老宮主去砍洛冰河,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坑誰。
老宮主緩緩道“我再問一次,你讓不讓?”
沈清秋垂下手臂,掌心的血原本稍稍止住了流勢,又開始滴滴答答下墜。
他抬了抬頭,不冷不熱地說“老宮主都說過,他是我的好徒弟了。你說我讓是不讓?”
沒辦法,現在已經和當初那時候不一樣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說服自己,仗著男主金身不破定律,冷眼旁觀,放手讓彆人砍洛冰河,賭到底誰贏誰輸。
到了現在,如果他還能心安理得利用洛冰河去犯險,就真成原著那個人渣反派了!
老宮主突然雙眼暴起,爆出數聲大喝。
他沒了四肢,把靈力蘊在喝聲裡,依此出擊。每一聲大喝,沈清秋都感覺有一陣強勁的靈流刀削斧砍般鋪麵襲來,威勢不輸暴擊。草木狂搖,林葉斜飛。沈清秋用尚在流血的右手握住劍鞘擋了幾下,震顫之中,掌心傷口傳來劇痛,可他不敢換手,不用左手抱住洛冰河他怕會把人摔出去!
即便被削成了人棍,老宮主靈力卻分毫不弱。難怪秋海棠要仰仗他。正這麼想,老宮主忽然一聲長吼,修雅劍劍鞘傳來極輕的裂聲,終是沒擋住。一陣強力襲來,沈清秋向後傾倒。倒地途中他轉了個身,以己為肉墊,沒讓洛冰河摔到地上,又被他沉沉一身壓得眼冒金星。
老宮主總算不嚎了,秋海棠推著他慢慢靠近。他平息一陣,俯視摟著洛冰河的沈清秋“你倒也真是護著他。”
秋海棠咬牙道“假的。都是假的!他這個人……如今這樣,是做給誰看!”
老宮主道“為何不用靈力還擊?”
沈清秋道“自然是已經油儘燈枯。”
一縷一縷的細小白絮飛過,即將沾上洛冰河蒼白的臉頰,沈清秋輕輕一吹,白絮歪歪扭扭斜飛了出去。老宮主以為他這是認命待死的表現,不再理會,目光一轉,凝在洛冰河安靜睡著的臉上。
他剛才吼叫不止的狂態忽然從臉上被抹得乾乾淨淨,換上了一種癡癡之態。
沈清秋“……”
這個表情……很不對勁啊。
老宮主癡癡地看了半晌,歎道“閉著眼睛的時候,是最像的。還有冷著臉的時候。”
他的眼神毛茸茸的,在洛冰河臉龐上下爬動,如果他有手,一定早就摸上去了。沈清秋微覺反胃,不由自主把洛冰河的腦袋抱住,往懷裡帶了帶。
兩人現在是洛冰河緊緊依偎在他身上、頭也靠在他胸口的姿勢。沈清秋沉聲道“你看清楚,這不是蘇夕顏。”
這個名字喚醒了老宮主,他惡狠狠地道“為什麼不聽我命令?為什麼不聽話!我對你不好?你不是想要幻花宮、想坐這個位置?我知道你從小就想要!乖乖聽我的,我什麼不會傳給你?偏偏一個兩個,都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指天罵地、極儘惡毒之能事地狂咒一通天琅君和沈清秋,一連咆哮了幾十次忘恩負義,他忽然又神情一轉,柔和起來,慈祥地道“夕顏……過來……師尊給你個好東西,喝了它……”
老宮主陷入了迷離之中,口水順著嘴角滑下,秋海棠悄悄後退,麵露嫌惡之色。沈清秋心下雪亮,反胃感愈發強烈。
沈清秋一手覆上洛冰河後腦,把他的臉壓在自己胸口旁,不讓老宮主繼續對著他意淫,忍無可忍道“你夠了!”
一看不到那張臉,老宮主麵部肌登時下垮,痙攣般抽搐一陣,目光滿溢怨恨,猛地張開嘴。
搜索關注公眾號,微信看書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