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瑜然來到舞蹈教室門外,他站在門前,看著窗戶裡麵的學生,唯獨沒有見到江阮希,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而這一刻卻沒有看到。
他慌了神。
他掏出手機,打開江阮希的聊天界麵,鄭瑜然敲打的鍵盤,編輯的話,猶豫了很久,還是發了出去。
鄭瑜然:[你沒在學校嗎?]
這是以鄭瑜然的身份而不是漂流瓶。
他盯著手機界麵許久,也沒有等到回信,他關掉了手機。
江阮希不在這還能在哪,他想不到了。
鄭瑜然剛要邁步離開,唐若初就喊住了他,“你找誰?”她站在門口。
鄭瑜然轉過身,說道:“江阮希。”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讓趴在門口的女生們沸騰萬分。
唐若初聽到江阮希的名字微微一震,沒聽江阮希說過,還認識這麼個帥的男生,也沒有見過。
她心裡又產生了一種猜忌……
不會是桃花債吧。
就連在門口偷聽的女生們聽到“江阮希”這三個字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她今天沒有來,在醫院。”唐若初如實的回答,畢竟這是江阮希的私事,也不好繼續詢問下去,而她看著眼前的男生也不像什麼壞人。
“醫院?”鄭瑜然麵色明顯嚴肅了幾分。
“嗯,她今天請假說去醫院,她發燒了。”
鄭瑜然聞言,“謝謝。”說完便轉身離開。
融荀大學附近也就一家醫院,不用猜,江阮希定是在附近的醫院。
鄭瑜然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了醫院。他時不時就會看一眼手機,他怕江阮希回了信息他卻看不到。而壁紙還是最引人注目的照片,兩人站在雪地中,一起的合影,並不是很清晰。因為隻有鄭瑜然知道,這張照片是截出來的。
當時鄭瑜然站到江阮希也單單是因為能有一次屬於他們的合照。
如果一張沒有,那真的太遺憾了。
鄭瑜然到了醫院,他一刻都沒有停歇,一樓一樓的找。
江阮希在發燒區域,坐在外麵的椅子上打著點滴,而在醫院走廊沒幾個人在外麵打著點滴,很多人都會在病房裡。
而外麵的人基本都是老人,為了省錢,像她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在走廊裡打點滴,是很不正常的。
江阮希特意選了偏僻的位置,隔著幾個椅子的那片區域,老人有說有笑的聊天嘮嗑,而她的右手在打的點滴,沒人和她嘮嗑,她也不想。
她孤僻的模樣與老大的嘮嗑聲格格不入,甚至有的自來熟的老人去想和這個小姑娘搭訕,而江阮希一看到有人過來,內心上來前所未有的排斥,甚至產生一種害怕緊張的感覺。
江阮希的長發散落在她的肩上,即使在十月的秋季,天氣也是煩躁且悶。她的頭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崩斷了,她包裡有頭繩,可是她能拿出來,她根本紮不上。
她的右手還在打著點滴,所以,她隻能在這樣的天氣下散著頭,她的無能為力沒人看在眼裡。
江阮希用左手把臉頰旁的碎發撩到腦後,用手在臉前扇了扇風,她昂了昂頭,左手指順勢扇了扇眼睛,她隻覺得眼前一片酸,她知道,她不能哭。
哭了沒人哄,豈不是很尷尬。
她轉頭看向椅子旁的礦泉水,自從打了點滴後就沒有再和喝水了,江阮希拿起礦泉水要試圖的打開,可一隻手拗不過水瓶蓋。
她把礦泉水夾在兩腿中間,就在馬上要打開那一刻,水瓶直接扣落在地上,裡麵整瓶的水灑落在地上。
就連水瓶也要欺負她……
江阮希低頭呆呆看著地上撒著的水,她瞬間大珠小珠淚水滑落在臉上。
保潔阿姨正托著墩布過來,“小姑娘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托了托周圍的水。
周圍的老人也隨的聲音看了過來。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江阮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她的左手攥緊褲腳,長發完全埋沒她的側臉,聲音的哽咽讓保潔阿姨也不知所措。
“阿姨,我來吧。”
磁性且溫柔的聲音傳入到江阮希耳裡,江阮希看到白色運動鞋,她更是緊張的攥緊了拳頭。
鄭瑜然拿過阿姨的墩布,彎腰撿起地上的水瓶,放到江阮希旁的椅子上,可他的餘光一直在看江阮希。
鄭瑜然把水都墩乾了,就把墩布還給了保潔阿姨。
“小夥子,怎麼能讓你女朋友一人來打吊水呢,有點不負責任了啊。”保潔阿姨看著麵前的鄭瑜然,臉上笑盈盈的。
江阮希咬著一絲下嘴唇,她說不出話,她整個人都在抖,慌亂失措的眼神讓她感到所有的不安。
鄭瑜然聽到保潔阿姨這一句話,也沒什麼解釋,笑著“嗯,”了一聲。
保潔阿姨隨後就離開了。
“對不起。”江阮希這句“對不起”是對他說的。
鄭瑜然目光掃到她攥著很緊的手,她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江阮希會是這樣的場景,她心心念念的女孩竟然會在一醫院自己打點滴,身旁沒有任何一個人。
他的心就像焚火灼燒一般痛裂,他的喉結滾動了一番,輕聲呼喚著一聲:“阮阮。”
江阮希身體僵了僵,從來沒有叫她阮阮,她篤定眼前這個人她認識,可又會是誰呢。
誰都好,誰都好……
江阮希猛的抬起頭,一張英俊熟悉的臉映入江阮希的眼前,這一刻,江阮希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鋪滿她整張臉,她的手動彈不得,哽咽哭泣的從她嗓子發出,委屈著說:“抱抱……”
鄭瑜然聞言也是身體一頓,本以為江阮希會什麼話都不說,而他們的對話第一句就是“抱抱”。
他伸出手把江阮希抱在懷裡,鄭瑜然見江阮希的這一次,是穿著唯一一件藍色衛衣,就是為了與江阮希重逢會記起之前的點點滴滴。
江阮希整個頭埋在鄭瑜然腹部,她哭泣的聲音一點點傳入在鄭瑜然耳裡,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鄭瑜然心痛不已。
鄭瑜然泛紅的眼角裡不爭氣的流下眼淚,他知道江阮希的委屈,卻無法去感同身受,他隻能默默的幫助她,讓她好過一些。
他的手摸在江阮希的腦後,一次又一次的輕輕安撫,手指放肆的穿插在江阮希發絲裡,就連纖細冷白的手指也不願去弄疼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