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儘人意,所有人都認為他不該告,張順明明接受了法律責任,卻還要一直告,讓張順一家雪上加霜。
這樣的道德綁架誰又考慮過他的感受。
“你要多少錢都可以,若我進去那麼多年,我們一家該怎麼活啊!”
“徐總,我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們可以賠錢的,我們可以的!”張順卑微著攥住徐凜的袖口,試圖讓他原諒自己。
徐凜握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你說你上有老下有小,她就沒有嗎?你說你知道錯了,她就能回來了嗎?!啊!”
“我不會撤訴,我的瑤瑤是無辜的。”徐凜甩開張順拉著他的手,徑直走掉。
都在說他冷血無情,就連一個普普通通家庭都不放過,說他不差錢卻還要如此難為張順一家,可誰又明白他的苦呢?
隻有他身邊的人在同情徐凜,而網絡上都認為徐凜一二再而三為難張順。
都再說徐凜那麼有錢,哪裡在乎張順那點錢,徐凜可是kof股東之一,還是一家大酒店的老板,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徐凜想想就可笑。
他們又懂什麼呢?
月底。
徐凜路過一家早點鋪,是張順父母經營的。
他們長滿了白發,張順的母親腿上似乎有疾病,走路一瘸一拐的還要招待客人。
而張順的女兒坐在一個角落寫著作業。
這樣的家境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而破碎,但是徐凜也沒有辦法。
她的瑤瑤是無辜的。
徐凜沒有多停留便走掉了。
他一步步走著,去尋找屬於他們兩人的回憶。
突然發現……他們的回憶好少好少。
徐凜變回來孟遷瑤期待的模樣,卻再也得不到她了。
多麼諷刺。
開庭前一天。
徐凜撤訴了。
所有人都在說他有人情,而不是冷血的動物,知道張順他們一家的不易。
而隻有徐凜知道,他鼓起來很大的勇氣來撤訴。
徐凜也會心軟。
他也知道若這麼一直告下去,得到的結果也隻是張順多坐幾年牢,弄的他們一家雞犬不寧。
張順也是可憐人,他一人掙錢要養活全家,他的太太肚子裡還懷著屬於他們的孩子。
徐凜這麼做沒什麼意義,隻是想給孟遷瑤討回一個公道,可事實已成,他也不想看著彆人家庭破碎。
因為他知道那樣的感覺。
張順一家非常感謝徐凜,一直感激著。
徐凜忍著心痛,強行釋懷這次的結局。
孟丞淵牽著徐凜的手,“爸爸,我是不是隻有爸爸了……”
徐凜點著頭,輕聲道:“嗯。”
又一年過去了。
迎來了冬季。
徐凜帶著阿淵來到墓碑前看媽媽。
而現在阿淵已經改了姓,叫徐丞淵。
徐凜蹲下身,伸出口袋裡的手,溫熱的手掌瞬間與冰冷的寒風相融,可他像是不會冷一樣,修長的手指拂去她墓碑上的雪。
他的手與雪摻雜,學渣落在徐凜手麵上,深沉的嗓音低聲著,“瑤瑤,我好想你。”
徐丞淵站在墓碑前,也一同幫媽媽擦去墓碑上多餘的雪,“媽媽,阿淵一直很聽話,你放心吧。”
此時。
一隻白色的蝴蝶落到徐丞淵手上,久久不離去,蝴蝶煽動的翅膀,慢慢飛到徐丞淵臉頰上,翅膀去觸碰徐丞淵的冰冷的臉頰,似乎在告訴他,‘多穿點。’
徐凜目光也落到徐凜身上,他相信,瑤瑤回來看他們了。
瑤瑤沒有拋下他們,隻是在另一個地方看著。
……
時間很快。
鄭槿池開始上了小學。
徐丞淵也長大了。
多少個日日夜夜是鄭瑜然等的思念,冬季的風刮進他內心,從此江阮希便是他的一切。
後來徐凜沒有拒絕吹來的風,也沒有再遇見特彆喜歡的人,他有一個一直放不下的人藏在心裡。
青春二字承載的太多的回憶,五味雜全,難以言儘。
驀然回首。
不是每個人的愛都會有所回應,願你們不是孤身一人的孟遷瑤。
而是處在兵荒馬亂暗戀中也仍然可以得到江阮希回應的鄭瑜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