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沒空談戀愛!
這般推心置腹的話,本是不該與外人道的,可不知為何,燕池卻想說給寧遙聽。這麼想著,他便這麼說了,說完以後卻又笑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即便說了真心話又如何,旁人隻當你在算計些什麼。的確,他們這樣的人,什麼都可以拿來利用,確實是沒有能叫人相信的地方。
“你大可當我是胡說,隨意聽聽就好。”燕池側頭看向了寧遙,語氣誠懇,“可我說我喜歡你的話,是真的。”
“……”燕池的話,寧遙自然是不信的。且不說他們之間交情不過如此,便是有,也是燕池算計來的,寧遙實在是想不出為何燕池會喜歡她。可她到底是不擅長應付這類話題,便沒有接話。
兩人一時再無他言,靜坐了一會兒之後,寧遙最終起了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而燕池則繼續待在屋頂,看著方才寧遙所在的位置出神。
想來若要打動寧遙,叫她相信自己的話,唯有以真心換真心。可真心這種東西,他早就沒有了,如今之計,隻能一點一點慢慢來,做到事無巨細,好讓寧遙相信。
出使西州一事,到底還是耽擱了下來,燕池和寧遙收到了皇帝的回複,皇帝叫他們在新的刺史到來之前,先在金城郡守住那批兵器,後麵再親自交給刺史。
陸堅和曹江氏一直沒有露出馬腳,寧遙也不想打草驚蛇,曹全之死一案就這樣停在了原地。寧遙難得有閒暇的時候,不是煮茶寫字,便是看書小睡,再不就是在薛丞來時同他下棋對弈。
寧遙學著蔡筱雲的模樣,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取了扇子扇著,少有的懶散模樣,麵對燕池的疑問,聲音也滿是慵懶。
“對方無非就是想看我們手慢腳亂的模樣,隻要我們不作為,她就會越著急。”說著,寧遙停了手,睜開了眼睛,“屆時隻需等著旁人下手,用不著我們動手,事情到是簡單了。”
“可若不是呢?”
“殺區區一個師爺,跟本不足以動用一枚隱藏了三年的暗子。如此明顯的錯處,換作是你,你將其擺出來,為的會是什麼?”
“他們是故意的?”
“再過些時日,自會真相大白,且安心等著就是。”
皇帝根本就不會在意究竟是誰殺的曹全,亦不會在意原因,所以真相是什麼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他不過是需要一套說辭以堵住世人悠悠眾口,所以那套說辭的真假,他也不會在意。對方主動送上來的說辭,倒也合適。
寧遙的猜測果然沒錯,沒過幾日,燕池派去監視曹江氏的人便傳回了消息,說是早晨街上有馬失控,曹江氏不顧自身安危從馬蹄之下救了一個小孩。他們繼續試探,朝她射了一枚暗器也被她擋了回去。
曹江氏不僅是個會武功的,而且武功不低。
就在當天下午,便有個女子敲響了縣衙門外的大鼓,控告曹江氏殺夫。那女子名叫孫曉,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就住在曹全家隔壁,因為繡得一手好刺繡便開了家繡坊。
她說,事發當日,她在趕製繡品,聽間曹全加有動靜,當時她以為隻是他們夫妻間吵架,沒有過多留意,可第二天一早,便聽到了曹全的死訊。
她當時便心有疑慮,卻不相信曹江氏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夫君,知道她今日去交禍,看到曹江氏形跡可疑,便跟了上去,卻見她偷偷摸摸的和一個男人在茶樓見了麵。
“我本來也就懷疑她,見她同生人見麵,更是留了心,到他們見麵的隔間偷聽他們的談話,果然叫我聽到了真相。”孫曉說這話時似乎很是緊張,手不停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她似乎有很多顧慮,掙紮了很久最後才開了口,“曹江氏……不是曹江氏!”
說這話的時候,孫曉臉上滿是驚恐“我聽到對方喊她桃夭!”
桃夭?
聽到這話,寧遙和燕池皆是一愣,可隻是片刻,很快便釋然了。若曹江氏真是桃夭,那麼她不可能沒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故意泄露自己就是桃夭,很大程度上已經證明了寧遙的猜測,卻也不排除有人栽贓嫁禍的嫌疑。
燕池立刻派人去請了曹江氏,請她前來對峙。似是早就料到會有人去找她,她並沒有掙紮,乖乖跟著他們一起到了縣衙。
“王爺找我,可是查到我夫君的死因了?”
“曹江氏,你可認得她?”
因著陸堅有嫌疑,故而審案之人成了燕池,他十分隨意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額下麵,拿著折扇指向了孫曉。曹江氏聞言立刻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孫曉,隨後點頭笑道。
“這不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孫繡娘嗎,怎會在這兒?”
“她說是你殺了曹師爺,此罪名,你可認?”
“我殺了自己的夫君?”曹江氏笑道,“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曹全是我夫君,我為何要殺他?”
“她說,你是桃夭。”
“桃夭,什麼桃夭?”曹江氏挑了挑眉,垂下了眼簾,“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你會武功一事,又如何解釋?”
“因為我今早救了人,你們便說我會武功?真是好笑。既如此,那我也可以說,是這個女人汙蔑我,她才是你們口中真正的桃夭。”
見曹江氏將矛頭引向了自己,孫曉立刻出聲為自己辯解“曹江氏是周遭出了名的賢惠之人,大方得體,怎會像你如今這般咄咄逼人?天底下,又會又哪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不聞不問?”
“那又如何?”
曹江氏正和孫曉對峙著,忽然便有一支暗箭破窗而入,直射向曹江氏,她卻忽然抬頭,側身躲開了那致命一擊,身上頓時滿是殺氣。
忽然間,屋內便出現了不少黑衣的刺客,為首的人看了一眼燕池,隨後指向了曹江氏,冷冷道“我們隻想要她的性命,希望你不要插手。”說完,便看向了曹江氏。
“桃夭,你藏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叫我尋到了你的破綻。”
見自己暴露,桃夭索性也不再掩飾,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躍身到了燕池麵前,拔下了頭上戴著的發簪抵在燕池喉間,抬頭看向了那塊正大光明的牌匾。
“寧遙將軍,請現身吧。”
“怎麼,你居然不把我們看在眼裡?”
“你們的確不值得我動手。”說著,桃夭看著從梁上躍身而下的寧遙,“看這架勢,寧遙將軍早便猜到我的身份了?”
“現在知道了。”寧遙手執長劍直指桃夭的咽喉,“你為何要殺曹全?”
寧遙明知故問,桃夭聽後便笑了“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故意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告訴我原因嗎?太後此次動用你這枚暗子,為的就是引出這些人並一網打儘,我可不在她的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