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沒空談戀愛!
待寧遙落坐,林氏才吩咐下人為自己取來了茶具,親自給寧遙煎茶以表心意。畢竟是當朝右相敬重無比的發妻,又是自己的長輩,出於禮數,寧遙連連拒絕,林氏卻笑了。
“若非將軍,子固隻怕早已在金城郡丟了性命,如此大恩,豈是一盞茶能比的?。”
“夫人嚴重了。”救張維本是寧遙一時興起做的決定,後來確實也牽扯到了不少事情,可她總不能真就這樣說。可她確確實實也是救了張維的,既如此,便受了林氏這杯茶也無妨,如此想著,她便也不再推諉,接過了林氏端過來的茶。
“有件事,說出來也不怕將軍笑話。”林氏掩口笑道,“年幼時,我因體弱,為了鍛練,也曾跟著家中長輩學過一招半式,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同男兒一般,卻因後來惰怠,漸漸的便也忘了。”
“將軍這般做為,我是敬佩的。”
“能得夫人讚許,是我的榮幸。”
兩人就這樣交談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得極快,一轉眼,宴會便正式開始了。到底是右相府為了感謝寧遙設的宴,待眾人落了座,張群便端著酒杯朝寧遙敬酒。
“此番西州之行,犬子不幸遇襲,幸得鎮南將軍出手相助,犬子才得以保全姓名,在此,老夫在此敬鎮南將軍一杯薄酒,寥表敬意。”
張群此話剛落,還未待寧遙接話,便有人立刻接了話。
“張家大郎遇襲之時,鎮南大將軍人尚在長安京郊彆院修養,是如何出現在千裡之外的金城郡的?此事未免太過離奇,也太過巧合,不知鎮南將軍有何說法?”
此話一出,張群並未開口,席下眾人亦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寧遙看著眾人,眸中帶笑,在瞥見女眷中的黃裳麵色大努,拂了身邊婢女的勸阻正欲起身之時,立刻丟了個眼神過去,製止了她。
黃裳雖不服氣,可看著寧遙的模樣終究沒有發作,憋著一肚子氣坐了回去,隨後惡狠狠的吃了口飯,以做發泄。
寧遙穩住了黃裳,才不急不忙的端起了酒杯,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剛剛說話的人身上。
“我看諸位對此都挺感興趣,既如此,那我便告訴大家。”說著,寧遙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想必先前兵部丟失武器一事,諸位還有些印象吧。”
寧遙此話一出,眾人皆噤了聲,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兵部丟失武器一事,論越國律法,當誅九族。那批丟失的武器至今未被尋回,寧遙此時提起,怕是有了線索,誰感在此時出聲?
“我之所以會提前出現在金城郡,是因為在那尋到了批丟失的武器的線索,陛下命我前去追回,隻是可惜,後來線索斷了。”寧遙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後來我偶遇張子固遇襲,便出手相助。”
說罷,寧遙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靜靜的看著眾人。
她這話真假摻半,哪怕是張群那個機關算儘滴水不漏的人精,也不會輕易對此起疑心。在金城郡查到那批武器的線索純屬巧合,隻是背後之人,寧遙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將其揪出來。
可懷疑的人選,她卻是有的。
越國所有的兵器皆有標識,且登記在冊,哪怕會定時回收,也有明確的記錄,所以那人盜取兵器,絕出不來越國國境,如此,便不會是私下售賣給他國。那邊隻能是盜竊者私藏了。
而要兵器,必然是養了私兵。根據武器丟失的數量來推斷,那些武器,至少夠五百人精裝上陣,一舉奪下長安。要養如此多的私兵,又要做到不被人察覺,放眼整個越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絕不會超過五人。
太後,右相,皇帝,兵部尚書和寧遙自己。
皇城五千禁軍儘數皆隻聽從皇帝一人的號令,可如今的禁軍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八成以上的士兵都是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新兵,還有不少依仗族中勢力在軍中混吃混喝的,根本不足為懼。這也讓他人實現逼宮簡單了許多。
每每想到這兒,寧遙心裡都是一顫。即便隻有極小的可能,她也必須做好準備。皇帝不能死,所以,任何威脅到皇帝安全的事情,她都決不能讓其發生。
四周一時寂靜的很,氣氛顯得凝重了起來,就在寧遙以為這次宴席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的時候,卻看到管家在張群耳邊,不知輕聲說著什麼。隨機,張群麵上閃過一絲慌亂,看了林氏一眼,便立刻起身同眾人道歉離了席。
見狀,林氏亦是大驚,麵露憂色,卻還未等她開口主持大局,張維便由他的夫人攙扶著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張維腳步虛浮,氣若遊絲,麵上一絲血色也無,看得出來是受了極大的傷。
可他自金城郡受傷回京之後便一直在府中修養如今依然過了許多時日。他的傷是寧遙親自處理的,後續的護理手法她也都告訴了墨七,用了她的法子,張維雖說不能完全康複,但也絕不會還虛弱成這樣。
張維同眾人解釋著張群離席的緣由,寧遙聽了以後便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隨後側頭準備同林氏說話,卻發現她看著張維,眼中滿是憂愁。
“夫人,令郎自金城郡歸京後,可還發生過什麼?”
聽到寧遙的話,林氏才反應過來,歎了口氣,“不瞞將軍,原本子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精神也好了不少。一個月前,他道在屋中悶得慌,要出門透氣,卻因落了雪,地上濕滑,他便失足落入水中了。”
“冬日落水本就容易得病,跟何況子固本就還在病中。我請邊京中的大夫,便是連禦醫都請來看過,可子固的身體卻是一日差過一日。今日在府中設宴請將軍來,原本還想請將軍再替子固看看。”
“夫人說笑了,對於醫術我隻是會些皮毛,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我又能如何?”
“可太醫見過你救子固的手法,說你是精通醫術之人……”
“夫人,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身受重傷乃是常事,久而久之,這樣能讓傷口快速愈合的方式,也是彆人教我的,我見有效便一直這樣用了,著實不是我精通醫術的緣故。”
當初她陳萱之名傳遍京都,便是因為她精通醫術,如今她斷不能承認自己會醫術。
“那將軍能否告知,教你縫合傷口之人,是誰?”
如此步步緊逼,不似林氏平日的作風,雖說可用救子心切的說法來解釋,可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對勁。莫非,她的目的不在求自己替張維醫治,而是想知道是誰教自己用縫合傷口的方式來療傷?
對於蔡筱雲的事情,寧遙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隻知她是自己父親和葉叔叔的好友,莫非她和張群等人之間,也有一番糾葛?
“隻是偶然遇見之人,她曾這樣替我療過傷,並不曾留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