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沒空談戀愛!
“公主,您要的燈我已經取來了,你先前說的條件,可還作數?”寧遙不曾理會周圍的目光,反而冷冷的看了回去,而昭慶公主抱著那盞燈看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了寧遙。
“那是自然,我堂堂公主,自然一言九鼎。既然許諾了允你一個要求,便不會食言。”
“既然如此,還請公主明日到瀟湘小築一敘。屆時,我會派人遞上拜貼。”
應了寧遙的約,昭慶公主才注意到一旁的燕池,轉頭看著他,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了這張前不久才見過的臉,注意到他一直看著自己懷裡的燈,下意識將燈攏緊了。
“怎麼,五王爺一直盯著本公主的燈看,莫不是自己奪不到,想同本公主搶不成?本公主是萬不會給你的。”
“公主說笑了。”燕池收回了目光搖著折扇掩蓋自己的心虛,“公主要送人卻叫寧將軍替你奪了,隻怕到頭來,不會靈驗。”
“誰說本公主要送人了!”
昭慶公主再次被戳破心事,紅著臉反駁道,燕池見狀也不再多言,正巧到了時辰,岸邊燃起了煙花,四周頓時便嘈雜了起來,天上炸開一朵朵絢麗的銀花,落如星雨,刹那間亮如白晝。
眾人一時間看得癡了,燕池餘光瞥見寧遙,見她看著那奪目的煙火眸中卻依舊是一片死寂,一時間竟再難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著那樣的寧遙,他忽然覺得四周的嘈雜頓時靜了下來,絢麗奪目的煙火也褪去了色彩,他眼中隻餘寧遙一人。
他自認為他是懂寧遙的,他自認為,寧遙隻是不敢麵對自己的真心,可那一刻,在寧遙也側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忽然便明白了,他眼中的這個女子,是真的不曾動過心。
哪怕,曾經有那麼一瞬是感動過的,可現在,卻是真真實實的,不曾有半點心動。
於是,他不由自主的從懷裡摸出了寧遙曾經給他的那枚簪子,那枚寧遙曾經日日戴在頭上的銀製的蓮花簪子。初收到這枚簪子時,他曾不屑,曾不喜,曾覺得麻煩,曾想過丟棄。可後來,他還是留下來了,隨身戴著,日日觀看,揣測寧遙的用意。
那時他以為,寧遙贈她簪子,是為了陷害。
後來他真的對寧遙上了心,拿著簪子,心裡滿是歡喜。自古環佩定情,發簪亦然,他曾歡喜的以為,寧遙也同他一樣。他也是隨身戴著,日日觀看揣測寧遙的用意。
那時他以為,寧遙贈他簪子,是為了暗中表明自己的心意,做定情之用。
他揣測到如今,終於明白了,寧遙贈他簪子,既不是為了陷害,也不是為了暗中表明心意做定情之用,而是因為自己當初單純的向她要一個憑證證明他倆的合作,而當時她身上能表明自己身份的,唯有這一枝銀簪而已。
他才終於明了,原來寧遙真的不曾對他動過心,他也才明了當初蔡筱雲對他說的話。
——她不會選你的。
——就算她對你動了心,她也依舊不會選你。
蔡筱雲的話猶在耳邊,叫他的心再次寒了下去。她是真的,不會再對彆的什麼人動心了。
他其實隱約能感覺到,寧遙心裡一直有一個人,那個人被她故意塵封,就那樣放在那裡,不去想,不去念,不去看,可他還是會一直在,偶爾被她瞧見,驚起些許波瀾,最後又重歸寧靜。
這樣一個人,早已經成為她內心深處的依靠,任他如何比,都不能撼動其分毫,而他無論如何也贏不了這樣一個人。
想到這,燕池並沒有如同想象一般豁然,反而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失落之中,可失落之餘又莫名有些氣憤,最後終於是氣極了,覺得寧遙那萬年不變的麵具般窺不出半點破綻的表情十分的不順眼,不受控製的走到了寧遙麵前,在她麵前站定了,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終於,一隻手就那樣抬了起來,然後捏在了寧遙的臉上。隨即,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等他終於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反應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卻愣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對著寧遙尷尬的眨了眨眼,語氣僵硬“若本王說,將軍的臉捏起來手感甚好,將軍會不會怪罪?”
說著,燕池捏著寧遙臉的手又變為了伸出食指分彆放在她嘴角兩邊,將她拉成了一張笑臉,弄完後他還頗為滿意的笑著點頭,“嗯,你笑起來的樣子到是順眼多了。”
寧遙忍無可忍,閉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控製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咬牙切齒道“燕池,燕非淵,你,找,死!!”
聞言,燕池心下一驚,還未來得及收手,便已經被寧遙一把握住了手腕,轉身一記過肩摔重重摔在了地上。燕池被摔得七葷八素,他的手還被寧遙捏在手裡。待他稍稍找回了些神誌,便看到寧遙眼睛一眯,他的手頓時便傳來了一陣巨疼,隨即整隻手都使不上勁,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再有下一次,卸得便不止是你一隻胳膊了。”寧遙鬆了手,拍去了手中的塵土,整理好了自己因為方才的舉動而亂了的衣服和頭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太醫院的李太醫治療跌打損傷很是不錯,現在,你可以讓你的隨從去太醫院請人了。”
燕池身邊的侍衛當即便匆匆離去而他就那樣躺在地上,也不惱寧遙的所作所為,反而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豁然。
能讓寧遙有如此情緒的人,這世間,怕是也隻有他一個了。
如此,足矣。
昭慶公主得了燈,又見了如此景象,也是被驚著了待愣在一旁。如今時辰早已過了子時,她玩得儘興,也懶得再逛下去,便決定打道回府。回去時坐在馬車裡,沒一會兒便困得在馬車上睡著了,將頭靠在了寧遙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