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夜未眠的李寒寧終於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有人由遠及近朝著他走過來。
蕭策隔著牢籠看著她,李寒寧如今比他剛撿到她時氣色好了許多,隻是身形仍舊消瘦,她一個人坐在蒲葦上聽到有聲音後便走了過來。
蕭策這次倒是對著她開門見山“現在可以說了嗎?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李寒寧如實以道“二公子放心,我不是彆人派來的刺客,公子應該聽說了潯陽城李府的事,聖上說李府謀反下令誅殺九族,我正是李府拚死逃出來的死侍。”
她的答案與他想的差不多,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坦誠。
蕭策負手而立思忖片刻後道“既是死侍,李府失勢應該也不會獨活,你還活著,說明下落不明的李府的公子李昭有可能活著。”
李寒寧心道蕭策果然很聰明,到底是蕭氏年輕一輩中最出類拔萃的人。
“一切如二公子所料,眼下我雖然與公子失散了,但是我相信他如今還活著。”
蕭策望著她沉默了片刻之後又道“我能相信你嗎?你的武功很高,我又怎知你不是彆人派來的刺客?”
李寒寧麵無表情地應聲道“如果我當真想自殺公子的話,公子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從下來到現在,她本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了蕭策,以她的身手絕對不會在這麼近的距離失手,她要是真的想要動手,就算是自己逃不出去也至少可以先在這裡殺了麵前的蕭策。
蕭策沒有生氣,隻是聞言笑了一笑,笑容似如沐春風,可看向她的眼神卻有幾分彆的意思
“那好,我相信你,依你之見,你們家公子可會加入義軍反抗朝廷?”
他有此一問,說明還是在試探她。
李寒寧心如明鏡,麵上卻如實道“當今皇帝昏庸,長安莫家把持朝政,民不聊生,就算沒有我家公子,也會有人站出來的,若是那個人能早一些站出來,或許能阻止如今群雄並起的局麵,既如此,我大梁百姓才會有希望。”
蕭策眼底有幾分欣賞的意思,他第一次見有女子如此熟悉天下大事,於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又問道
“那你覺得如今的亂世有誰最適合稱王呢?”
李寒寧從前想過這個問題,心裡也早有了答案,於是熟練應答“二公子的父親洛陽王。”
李寒寧心裡清楚洛陽王如今擁兵自重,莫家要獨攬大權,他們就算不反恐怕也會成為下一個潯陽李府。
蕭策心下一動,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可知子莫若父,他的父親他再了解不過了“我之前也勸過家父,可家父顧慮太多有些優柔寡斷,他遲遲下不了決定。”
李寒寧一早就清楚麵前的蕭策有野心,亂世之中不會願意置之於人下,隻是父親洛陽王那裡始終不願意,其實這件事說起來倒是也好辦。
李寒寧對著麵前的蕭策坦誠道“洛陽王年少之時異姓封王,自然對朝廷感激,以他的秉性,如果沒有人出來推他一把的話,他自然不會願意起兵,但王爺也是個聰明人,李府被滅門隻是個開始,如果公子你願意推他一把,哪怕到時是為了保全家人,王爺也自然會下定決心。”
蕭策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做?”
李寒寧不動聲色地朝前走了一步,離隔著兩個人的木欄又近了幾分,她有東西想要交給蕭策
“二公子請上前一步。”
一旁的寧玉立刻對著蕭策搖了搖頭,擔心她武功很高,貿然上前的話恐怕會遇上危險。
蕭策心裡似乎已經自有決斷,沒有顧及寧玉的提醒,上前了一步。
李寒寧將自己頭上戴的玉簪取下遞了過去,蕭策掌心一涼,低頭看著這根玉簪
“這是?”
李寒寧道“能調動潯陽城六萬駐兵的兵虎符。”
蕭策也不由得微微側目。
一旁蕭府的家臣寧玉聽到了這是什麼東西也不由得微微側目,蕭策將它收了回去,望著麵前的人道
“你為何要將它交給我?你難道就不怕我在得到兵符之後會殺了你,會做出對你們公子不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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