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痛，於他而言不下於剜心。
他失去了孩子，又沒保護好徐令儀。
皇帝隻覺得自己格外可笑。
枉他從前總以為自己可以護好她，覺得自己比沈清淮要好千倍萬倍，她必定不會後悔放棄沈清淮跟了他。
結果現實便給了他沉重的一巴掌。
“儀兒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朕定然給你和孩兒一個交代。”皇帝拿起帕子輕輕給徐令儀拭淚。
“陛下，來福……”徐令儀聲音哽咽沙啞“孩子沒了確實是因為來福撞了臣妾，可……可來福隻是一條狗，它什麼都不懂，歹毒的是幕後之人……”
徐令儀說完便低下頭。
或許在旁人看來為了一條害死自己孩子的狗求情，會很可笑。
可來福於她，不僅是一條狗也是親人和恩人。
皇帝握住她的手，旁人不理解她對這狗的情意，他是理解的，因為他曾經就是這條狗。
她看重來福，又何嘗不是看重他曾經的舍命相救呢？
皇帝怎麼會怪她。
“朕懂，朕知道你在乎來福，朕也不會處置它，隻是得讓太醫們檢查一下來福到底是被下了什麼藥。”
徐令儀楚楚點頭。
徐令儀哭到昏睡時，皇帝便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
他目前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但他心中清楚肯定是後宮之中的女子。
更可能就是皇後或者貴妃，以及正三品以上的高位嬪妃。
位分越高嫌疑越大。
皇帝最懷疑皇後，可她到底是昭陽公主的生母，哪怕他是皇帝也要拿出證據，不可能空口無憑。
若不是皇後，或許會傷他和昭陽公主的父女之情。
“將後妃們都帶過來。”皇帝冷著臉開口，“讓禁衛軍去搜查她們的屋子。”
宮妃們怕不是要對陛下，特彆是對皇貴妃心懷怨懟了。
這些怨恨就像是一顆種子，說不定就隨著時間越長越大，王保怕再次發生這樣的事。
但王保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狗奴才愣著作甚。”皇帝淩厲的目光如兩道利劍，鋒芒看著王保。
“奴才這就去，這就去。”王保連忙點頭。
皇後和貴妃和其餘人此刻都被帶來了。
皇後率先跪下“陛下，臣妾有罪，皇貴妃小產之事，是臣妾管理不嚴，請陛下責罰。”
皇帝用力支著額頭，並不抬眼看她，也不叫皇後起來。
此刻皇後和其他妃嬪一樣跪在下方，她心中酸楚又痛心。
陛下就對她這麼無情嗎？若此刻跪著的是徐令儀那個賤人，皇帝怕不是早就心疼了。
“你是有罪。”皇帝冷笑。
“管理不嚴隻是其一。”
皇帝其他的話沒再說出口，皇後眉心緊皺，如今沒有任何證據皇帝便己開始懷疑她？
她雖然知道陛下對她己無多少夫妻情分，可沒想到他對她疑心至此。
“陛下。”皇後眼眶發紅“臣妾不知陛下為何疑心臣妾，但臣妾心中隻有陛下，皇貴妃懷孕，臣妾也是高興的，況且臣妾沒有這般糊塗，若妹妹生了皇子，日後臣妾和陛下的昭陽公主也有了依靠，為了公主後半生，臣妾也絕不會對皇貴妃出手的。”
皇後動手前就為自己想好了撇清嫌疑的理由。
做下一件事之前，她都會確保自己不會被發現。
這也是她這麼多年在後宮，手染鮮血卻無一次被察覺的原因。
“陛下，況且臣妾本就處在皇後的位置，臣妾心中清楚若皇貴妃出事，臣妾的嫌疑便是最大，後宮前朝所有人也都盯著臣妾，臣妾又如何敢出手呢？臣妾比後宮所有人都盼著妹妹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