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舊明末歸!
她輕撫著自己磐頭,銀玉發髻雖被牛四送於尹公子,卻也不值幾錢!
若如尹俊義所說,他牛四還真不是啥品行端正之人……論起詩句來,卻也不敢小視!詩句這種學問本就不是什麼紈絝公子能做得出的,這點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江南出才子是真!出紈絝子弟也是真!
至於尹俊義什麼姐夫好姐夫妙?從頭至尾壓根沒一句好話,全當牛四在放屁!所見心愛之女一麵後,估摸著連自己爹媽也記不得……那副嘴臉恨不得父母雙亡獨占財資!
……
她又看向兩丫鬟歎氣說……“牛四是武官不假,可詩詞作得絕佳,如今北方戰事不斷,多少男兒血灑疆場,又有多少人期盼著與親人團聚。”
好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快快去準備《夏河盼》《紅豆詞》的曲子。後天潘大人大婚就彈唱這首……
……
隨後她望向窗外獨自喃喃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哼的一聲,有些不悅爾……
心思卻藏在詩的下半段……
百首垂柳……夜夜憑欄……
唉……
……
……
隨即咬緊紅嘴、按耐不住浮想,握緊粉拳不由的輕哼一聲,或許以要發髻的由頭也未必不可!
若與牛四見上一見,交上一交,離不開尹公子的牽線!
好想……好想知道能作出如此詩句的牛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怎可僅憑尹俊義的一麵之詞?
又……回想起牛四叼著煙圈,在煙霧繚繞中吐著白煙,他那憂鬱的眼神裡,有一種放蕩不羈……又似看透人間煙火的灑脫。
仿佛傾述,“哥抽的不是煙……哥抽的是狂妄。”
……
她陡然折筆!翻出玻璃鏡子、擦抹去唇上的胭脂,如同天邊絢麗的月光也一同抹了去……
……
……
回到紅門樓這邊,已接近午夜時分!該走的人走了,留宿之人拋開約束的行為費力著疏通下水道!
而鄒維璉端坐雅間,正對南京右僉都禦史熊明遇,二人低頭輕聲閒聊……
方才此人是青州府夏河城的牛四,前些日子剿滅劉香部,大破西班牙艦隊的牛都司。
熊明遇一時有些驚訝……
鄒維璉聽遠在京城的溫郎說過此人,頗得經商之道,與閹黨關係之微妙!
又聽聞山東右參政丁啟睿提起過,此人在青州府滅流寇、剿海匪!被山東巡撫李精白大人賞識,隻可惜李大人與閹黨逆案有關聯,當前不知聖上如何定罪?
……
鄒維璉也歎息一聲!熊兄,當今聖上對宦官閹黨之流深惡痛絕,繼位餘月!授曹於汴為左都禦使,徹底肅清閹黨這些敗類。
朝中曹於汴獨掌聖恩,並再次建議朝廷以”讚導、擁戴、頌美、諂附“四條罪狀,對魏忠賢之流進行嚴格審查!
宮廷內外,以舉國上下之力一齊動手,再有新上任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慣用各式刑具,幾天的功夫,逼供出數百共犯,並悉數歸案!
且看被趕出宮的魏公公,從安徽鳳陽皇陵往京城解押途中,在阜城自儘之後又被碎屍……
哼哼!這朝廷內外啊,勾結閹群狗友,入牢的入牢,關押問斬……儘數除之啊。
熊兄!以本官看嘛,閹黨餘力正如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咯……
熊明遇警覺起來,四下張望片刻,見無人竊聽,停頓幾秒低聲細語!
我說鄒兄,前不久兵部右侍郎潘汝禎那老不死的家夥,給魏公公立的生祠,一旦查出恐在劫難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