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脫罪!
李毅乘坐電梯直上15樓,來到現場門口,靜靜地站立了兩分鐘,腦子裡空白。
1503門上貼著封條,樓道裡燈光昏暗,下午令人作嘔的臭味兒,在微風中隱約還能聞到。
“現場很乾淨。”梅子的話從李毅的腦子裡冒出來。
真的是她嗎?
李毅回想著那晚電梯門邊一閃而過的荷花裙擺,有一種夢幻似的感覺,從樓梯慢慢下去走回家裡。
稍事洗漱拾掇,灌了幾口啤酒,躺平在沙發上放空。
這案子的現場太整潔,是李毅5年刑警生涯中最乾淨的一次。
從臥室到洗浴室,從廚房到客廳,窗明幾淨,除了沙發上及沙發周邊的血跡和組織細胞溶解液,其他一切都井井有條。
如果不是屋子裡的桌麵上的灰塵,就像是有人剛剛打掃完清潔衛生,就等著李毅他們上門檢查。
殺人,清理現場,然後淡定的遁去。
凶手既冷靜且時間充裕,他了解死者,知道她獨居,才敢安然的對現場做處理。
對周邊環境也應該熟,有良好的心裡素質,否則他無法淡定從容伴陪著屍體清潔整理,還要呆到黑漆漆的夜裡。
一個人死亡後,隻需要1015分鐘,驟然下降的血液流動,會讓屍體變得蒼白,在大晚上映照著慘白的led燈光,多看一眼也會心慌。
2小時後,刺激視覺神經的屍斑已經開始慢慢出現。
而3小時後,隨著免疫係統的徹底涼涼,身體內的細菌和真菌正在大量繁殖,腸道內產生大量的刺鼻氣體從口、鼻、肛門外溢,那股難以名狀的氣味就會開始慢慢地充溢著整個房間。
6小時後,屍體完全冰冷了下來發生全身性的屍僵。
需要仔細認真地清理現場,雖然是小兩房,但所耗費的時間也定然不少,凶手大概率是會親眼目睹死者這一逐步地變化過程,這個需要十分強大的心理。
麓山逸景這個位置,公共交通隻能坐到體校總站,然後沿著大道步行近兩公裡才能到達小區。
他用什麼交通工具進入小區,作案後又怎麼離開,洗浴室空蕩蕩,洗漱用品全部被帶走,應該需要一件收納這些物品包或者箱子,應該什麼時間離開是最合適。
李毅假設自己是凶手,行凶、處理現場、然後可能再滯留到一個合適的時間離開,拿走手機錢包,帶走凶器,和一切可能存在過的痕跡。
帶走洗浴室的物品,對,他或許就是死者身邊一個親近的人。
可是,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秘密招致殺身之禍,她的生活感情,工作性質,這些念頭不斷地在李毅腦海中飄浮。
靜夜裡,恍恍惚惚的燈影下,熟悉的電話鈴聲響了,寂靜中特彆刺耳,無繩機來電屏的燈光耀眼,一串號碼赧然映與眼前,與上次的號碼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李毅明確知道這是夢,他想努力的記憶,很努力,想記下來電號碼,可越是拚命想記住,卻越記不住,全無平時記憶電話號碼那種流暢。
他開始變得著急,堅信一個人身邊發生的事,一個夢裡反複發生的事,不會無緣無故。
他試圖找到紙和筆,卻發現在一片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剛才還似乎明明滅滅的燈光,這一刻,全部消失。
摸索間,他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