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快速地掃了一眼成分,拿過杯子也啜了一小口。
“嗯,味道不錯,給劉隊吱一聲,我們隊裡也囤點,聚餐的時候正用得上。”
李毅沒有回答秦剛的話,勾兌酒,他心裡在想,在酒吧裡也常有這種勾兌,但會摻入大量的果汁稀釋酒精濃度,如果完全都是這種高度的白酒勾兌,會很容易上頭,酒量差的人甚至會完全斷片,這是一個常泡酒吧的發小介紹給他的經驗。
李毅剛才嘗過酒,味覺和嗅覺裡主要還是米酒濃鬱的香味,隻是味蕾稍感刺激,隻是勾兌酒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愛喝什麼酒也是一個人的喜好和自由,但如果以這種方法來達到某種目的,這個手法很隱蔽也不會露出明顯的痕跡。
“老邱複述的和邵國清講的基本一致,酒是用一個光身玻璃瓶子裝的,是邊維拿給邵國清帶過去的,按老邱的回憶,他在邵國清倒下睡覺沒多久也睡下了。這中間最多也就半個小時,酒也剩了不少,而且他也是一覺睡到天亮,所以不知道睡在廳裡的邵國清有沒有其他什麼情況,他唯一的感覺就是酒勁兒特彆大。這會不會是馬邊維早就勾兌好的。”秦剛道。
“明天我們也要找邊維,一問便知,還有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
“邵國清放下酒之後,老邱讓他到樓下小賣部幫忙買了兩盒煙,他在廚房裡弄湯,因為叫了外賣屋子門是一直開著的,他什麼時候上來老邱不知道,端著湯出來時邵國清已經在了,這是老邱自己說的。”
“對,樓下沒有鐵門,學校的那種老式宿舍,都沒安裝。”
李毅在白板上寫下酒短暫離開過邵國清的視線。
隨後又寫下幫凶的畫像、學校的監控、勾兌酒。
“我們現在是這三個方向,前兩項和我們既定的目標是一致的,勾兌酒是新出現的,我把它寫出來是考慮圍繞酒的三個人裡,有兩個都與李雅聆或多或少的有關聯。”李毅道。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幫凶不是從體校進入,他乘坐交通工具在環城大道下車,直接進入林子裡,翻牆進小區,出來的時候,同樣也是這個操作,然後乘坐接應的車輛離開。”秦剛提出一個新思路。
李毅托著下巴,仔細地思考。
“如果不想凶案廣而告之,隻能是凶手回頭來接應幫凶。我們開車經過那一段路,路邊都是樹,其實沒有明顯可參照的位置,清理現場的時間無法預估,誰等誰合適。車的目標大,在大道上停路邊等待時間太長司機肯定心慌,停進林子更不可能;幫凶先出來,躲在林子裡等車,路邊又沒什麼可識彆的位置讓司機辨認。關鍵是凶手的心理素質差,這不是一個好的方案。況且無論車直行上高速,還是在紅綠燈調頭,一定會拍下來,這一點,對於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來講,一定會想到,我判斷他不會做如此選擇。”李毅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秦剛抿了一口酒,“也有道理,凶手心理素質差是肯定的,要不然不會門都不關好就走掉,讓他回頭做接應這事真不適合,換其他人等於多一個知道,更不適合。屬於下下方案吧,但也是一個可選項。”
“對,還是我們既定方向,體校、樹林、小區,三點一線。現在我們來分析他怎麼繞過監控。”
李毅繼續寫下監控設備規格。
秦剛在網上查詢過攝像監控的相關資料,普通3660的紅外攝像頭拍攝距離大約40米,攝像頭625可以拍到100米,25以上可以拍到150米,如果是高速雲台一體機可以拍300米,當然雲台一體機是專用設備,學校不會上這種規格類型。
“我們今天在體校出來,從那個有後門的餐廳走到教學樓,我仔細觀察過周邊,後門附近,相隔最近的攝像頭距離大概有80米,普通3660的紅外攝像頭拍攝距離大約40米,體校內都是這個規格,是不可能拍到的。教學樓有一個攝像頭對著這個方向,但隻要調整好行走的角度,同樣也拍不到。穿過教學樓就是飯堂,繞著飯堂走沒有攝像頭的,然後一直走到學校後麵的圍牆,這一路上有2個攝像頭,間隔都超過100米,到了牆邊,周邊以及包括圍牆兩邊的攝像頭,直線距離都不小於50米。也就是說,如果幫凶按這個方式進入體校再從後牆翻越,可以有一條完美路線避開校區內的監控。西門外邊,從門口到食街儘頭,一前一後兩個攝像頭向中間拍,但這個距離跨度超過200米,餐館離兩邊都超出拍攝範圍,都不用刻意避開,根本拍不到。”
秦剛放下酒杯,“還有還有,餐館從早上11點開始,營業到晚上11點左右,那個後門兒其實基本都開著。進出的也主要是學校的教職工和學生來餐館就餐,沒那個門就得從西門繞。當然,這個門肯定是個特權,餐館是校內某領導家屬開的。在營業期間後門都是不關的,如果關上了可能隻是有人在進出的時候隨手帶上的。即使關上了,從牆裡邊兒要進餐館,隻要拍門就會有人開。”
“其實那道門隻是多了一個方便出入的通道。”李毅道。
“對的,隻要了解內部情況,在校外進這家餐館走進廚房,就直接通過這道門進入學校。我問過餐館員工有沒有沒7號的印象,其實沒有人會留意通過那道門有什麼人出入,根本沒法回憶。因為這道門的出入是一種常態,沒有人會在意。如果我們之前的方向是對的,在這兒我們會遇到一個坎兒,我相信這個嫌疑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在攝像頭的範圍內出現過。”
秦剛一番話讓李毅有一種欣喜秦剛越來越細致,進入狀態了。
同時,也像有一桶冰水,從李毅的頭一直淋到腳底,在他設定的方向上,無法為凶嫌畫像,有一股涼意,他鎖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