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脫罪!
沈誌彬靜靜的坐在辦公室,仔細瀏覽手機上與張家俊的聊天信息,並沒有什麼特彆,除了有一段關於撞車事故出險的對話,其他內容並不多,當然,也有張家俊曾經向他借5千元的對話,他認真地斟酌,反複地盤算,最後打消了刪除聊天信息的念頭。
張家俊的死亡消息,對他來講也十分突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弄得他在警察跟前差點失態,警察會是否會懷疑自己,他不確信,這段時間因車禍意外和張家俊之間牽扯太多,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應該是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沒想到事情會越搞越複雜。
他仔細回憶從介紹張家俊與人認識,到賭場還債,去張家俊家裡與他家人見麵,協助處理事故賠償,對了,還有給梁家的30萬,這一點讓他心中糾結,他剛才並未向警察講明這個情況,而張家俊被殺,這個情況警察一定會從梁家人嘴裡得到信息,自己無可避免地還會跟警察打交道,應該如何解釋這30萬。
拋開張家俊賭博,他的家庭也算是中等收入,正常來講家裡多少都會有餘糧,30萬是否給的太突兀。半年前張家俊曾向他借5千,自己為什麼不借,為什麼又會突然資助梁家30萬,需要一個什麼樣合理的理由。
做為朋友關係,30萬的人情的確有點大,重要的是自己在意外事故之前,從未在梁家人的視野裡出現過,這應該如何向警察解釋。
接近50萬的賭債,這是一個更難說明白問題,他在心中問自己,做這些事僅僅是因為和張家俊的一場朋友關係,合理嗎?
如果警方把自己列嫌疑人,會采取什麼樣的措施,會如果分析他為張家俊所做的一切,似乎他自己不能講服自己,那警察能相信嗎?
問題有點多,似乎也很亂,想得有點頭疼。
他想給梁家人打個電話,忽然想起來,張家俊意外事故之前,自己從未在梁家人麵前露過臉,自己手機裡張妻的電話又該如何解釋。一想這裡,腦子裡又是一團亂麻。
他拿著手機發呆,前前後後的事,不想則已,一想似乎全是問題。
他認識張家俊,並不是在四年前,而是在兩年前,因由也不是打桌球,還是因為他的車買保險。當他發現張家俊有賭博的嗜好後,果斷給他介紹了賭場,他知道張家俊早晚會找自己借錢,他當然一分都不會借。
像張家俊這樣的人,他認識不少,隻要他們缺錢,沈誌彬就會為他們牽針引線由賭場借款,每個人頭他都可以抽到一個點,生意好的時候一晚上能介紹十幾個,就是幾句話的事,來錢可比他自己做茶葉和經營二手汽車輕鬆多了,還不用納個稅,他也擔心警察會順藤把自己這個事兒抄出來,這個罪狀估計也不會輕。
一種焦慮在沈誌彬心中慢慢蔓延開來。
他開始不停的吸煙,但是依舊緩解不了煩惱帶來的焦慮。
一陣鈴聲響起,沈誌彬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李文海的電話。
沈誌彬心裡猶豫了一下,田文海怎麼會打來電話呢,難道……沈誌彬沒往下想,但他仍然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在哪裡呢,電話響半天,大白天挺屍嗎?”田文海的語氣裡透著一股不快。
沈誌彬腦子裡亂轟轟的,“哦,我在忙呢,有點事。”沈誌彬一點沒上心地答道。
“什麼事啊,忙的連我電話也不接了。”田文海冷哼一聲,繼續追問。
“沒什麼大事,你還在穗市?”
“我腦子裡可沒進水,在外地了,躲一陣子才回去,還好那天我也走得早,要不就讓警察給一鍋端進去了,現在穗市那邊兒情況怎麼樣,我打了一堆電話都不通,想必都進去了,看來還是你穩得住。”
“也不穩了,警察剛找過我,不過倒不是賭場的事兒。”
“那你怵啥,敵不動我不動嘛,大隱隱與市,你是高人。”
“彆扯這種風涼話,你沒事兒就在那邊多呆一兩個月吧,權當是旅遊,何必趕著回來送餐,你是上過警察花名冊的,我可沒上過,自己惦量,缺錢花可彆找我,現在公司的茶葉囤了大十噸出不去。”
“你這一句話就把我堵死了,我這陣兒是真缺錢。”田文海悻悻道。
“真急著用錢,網上那麼多小額貸,隨便哪個不能借10萬8萬的,息口不比我這便宜多了。”沈誌彬也不鬆口,這一類人,他自己在賭場見識多了去,借基本就是送。
“哥,江湖救個急,誰還沒有個三災五難的。”田文海依然沒有放棄。
“不是哥不幫你,警察今天也來找我,雖然不是說賭場的事兒,但我覺得無風不起浪,我心裡也不踏實,我也正準備收拾東西出去避一避,手上僅有點錢也得留著防個身。”沈誌彬想儘借口推托。
“那不正好嘛,你過我這兒來,我也正好依靠依靠。”田文海順著沈誌彬的話。
“我現在手裡的錢都壓貨上麵了,下邊兒工資這個月還沒著落,真的愛莫能助,我這兒有客戶來了,回頭給你電話。”沈誌彬不想太多費話,掛斷了電話。
他把煙頭扔在煙灰缸裡,心情煩燥,起身走到窗前,必緒完全靜不下來。
片刻,他又回到沙發上坐下思索著,他想打一個電話,卻猶豫不決,怕自己的猜測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