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有電,能照著路就行,山也不高,我以前爬過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上到觀景台,隻是心情鬱悶臨時開的腦洞,沒有什麼計劃。”
“你自己的車底盤高輪胎寬,比沈誌彬的轎車在野外的性能肯定要好,不能衝上山頂起碼能衝上一段路,你也爬起來省力啊,為什麼要換一部轎車了?”
“我的車開起來時不時有異響,一直想送4s店檢查。”
“那你上山了嗎?”
“沒有,我就在車裡聽音樂,想在車裡呆到差不多黎明時分再爬上山頂。”
“你用手機聽音樂還是車裡的音響?”
“用手機。”
“能聽到早上嗎?你臨時開的腦洞,手機應該沒有充足電,充電寶也不會帶的是吧,或者汽車一直怠速給手機充電?”
邊維直視著李毅的眼睛,“刑警官,我可以聽一會睡一會的吧。”
李毅自信地一笑,“可以的,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用你的一個表達方式,其實這都不算個事兒,可你為什麼要撒謊、要隱瞞了,借車用車,心情不好想看日出,找個荒郊野嶺過夜,都不是個事兒,你一直隱瞞,在證劇麵前擠一點說一點,簡單的事複雜化,難道這樣對你有利?還要扛著嗎?”
邊維隻是沉默著,並不作答。
“六片山那一段,屬於較偏的路段,但道路監控也還是有的,汽車不是蚊子,這麼大的一個物體,總有一個監控能拍到,我們無非花一些時間,我們花的時間越多,你的機會就越少,這一點我不說你也明白,今天也晚了,大家都很疲倦,你不說,那就下次我們來說。”
“我確實到過六片山,想去看日出,心裡很亂或者叫無所適從吧,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又開車去了體校,想去喝酒。”
“幾點鐘的到體校?”
“沒留意時間,天還亮著吧。”
“車停在什麼地方?”
“體校對麵小區的外圍。”
時間、停地點都很契合,但邊維並沒有承認李毅獲取到的錄像與他相關,他坦言停車後跨過馬路,從那家有後門的餐廳進了體校,他很想去找老邱他們一起喝酒解悶,聊聊心事,可是在校園裡走著他又下不了決心過去。
他不想老邱和邵國清知道他因為葉夢茵和林女士的事煩惱而取笑他,更何況他知道邵國清一直在追求葉夢茵,就這樣,他遊蕩了一陣子,最後坐一號教學樓旁邊一座小山包上的亭子裡,抽了很多煙,在林女士不斷催促下,最後回到了東湖。
拋開案情,李毅很配服邊維腦力,也明白自己手裡苦於沒有現場證據,若不是車上的血跡,這個審訊室的待遇都輪不到邊維,但他不流露絲毫焦急的情緒。
“你幾點離開體校?”
“不記得,接完最後一個電話,又坐了一段時間我就離開了。”
“最後一個電話,你是指林女士的電話嗎?”
“是的,她打電話催我。”
李毅掃了一眼手上的資料,“林女士七號晚上給你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時間在2204,我不知道坐了一段時間是多久,但晚上那個時間開車從體校到東湖斜對麵的批發市場,半個小時是足夠的,除非你定速巡航在20碼或30碼,從批發市場走到東湖10分鐘足夠嗎?”
“你的推理都對,但能說明什麼了,我開車的速度和走路的速度證明了我有嫌疑?不會有人信吧。”
“你還是在努力拖延時間。”
邊維是塊難啃的骨頭。
“他在頑抗,不到黃河他的心不死。”秦剛道。
“嗯,他也話裡有話的說了,即便是他說謊了,又能證明什麼了,撒謊隻是道德問題,正常人在拿到那份車主的信息後,會是什麼反應,你看邊維是什麼反應,以他的智商,不會想不到從六片山到體校那一段的道路監控,不可能沒有一部拍攝不到沈誌彬的車,可他隻說六片山。我們逼一逼,他就說到了體校,而且說的好像還在情理之中,他的確在頑抗,但是不好對付,還是要從林女士切入。”
“體校那段錄像他已經看過,我們的失誤會不會在這裡。”
“不存在的,那段錄像不清晰,你也說了,邊維不到黃河心不死,最終要他死心我們也要拿出錄像,可拿出來無用啊,不能明證。這段錄像幫助我們分析出邊維借車已經很大作用,起碼邊維現在的謊言聽起來已經越來越像謊言,我估計他自己也未必信,反正現在是能編就編,查證的我們不是他,他目前所恃,無非他也很肯定我們沒有現場證據。”
“那林女士這張牌能對我們有多大的幫助作用,你說的我感覺怎麼我們很被動。”秦剛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
“努力不一定有結果,但不努力肯定沒有結果,真相其實就在眼前了,在一隻蓋著黑布的盒子裡,我們就一個動作掀開它。不過,得找到掀開布的那個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