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都20了,彆管我行不行,我還不能出去和朋友玩?”
蔡紅雲“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日子,你爸屍骨還在家,你出去玩?”
“那就趕緊葬了,老放在家不礙事嗎?”
裴歡三個頭已經磕完,她看著父親的遺像,飽經風霜的一張臉,老實厚道的神韻。
生前得不到妻子的關愛,死後得不到兒子的緬懷和尊重。
這一生落得個什麼呢,勞累、隱忍、退讓,窩窩囊囊。
她起身,出去,她要找彆人了解一下父親是怎麼死的。
走出家門口,隔壁鄰居門口,站了一個人。
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溫文儒雅的模樣。
裴歡一愣,竟然在這兒見到了他。
裴歡走過去,昏黃的路燈照耀下,兩個人的影子斜斜的落在馬路上。
她道,“你也回來了?”
李界,“嗯,昨天剛到。”
年幼時的夥伴,後來是分道揚鑣的初戀,如今麵對麵站著,竟無什麼交流之話。
他們已經越走越遠,朋友圈子,生活方式。
裴歡終於取下了口罩,一張白淨漂亮的臉蛋。
李界說,“外麵冷,進屋坐會兒麼。”
裴歡想了想,“好。”
她進去,在院子裡看到了一輛寶馬。
想來李界也是事業有成。
兩人就坐在客廳裡,李界給了她一杯熱牛奶,開了電暖爐。
彼此說了些問候的話,寂靜的客廳回蕩著他們細潤的交談聲。
很快的,有人出來。
裴歡下意識的起身,她以為是李界的爺爺,但,不是。
是一個女孩兒,穿著粉色的拖鞋、一身粉色的睡衣,睡眼惺忪的。
“李界,你在哪裡。”她迷迷糊糊的說著,眼睛都睜不開。
李界連忙過去,聲音極其溫柔,“在這兒。”
她看都沒看,投入到了他的懷抱裡,李界打開了羽絨服的外套,包裹著她,揉揉她的頭,低聲道“出來做什麼。”
女孩兒撒嬌“你不在我害怕,你陪我睡。”
李界抱著她進了臥室,過了五分鐘都沒有出來,裴歡走出了他家。
站在清冷的馬路上,她身上被電暖氣烘出來的熱度,已經散的七七八八。
她把手塞進了衣服裡麵,猛然感慨萬千。
原來李界是帶女朋友回家的。
真好。
她和李界一起窮苦,一起輟學又再次進入校園。
一晃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他愛情事業雙豐收,再好不過。
“歡歡。”
李界出來了在後麵叫了一聲,她回頭,李界走出,俊逸的臉上一絲無奈,“抱歉,她昨天才來,很陌生,我不在,她沒有安全感。”
裴歡“沒事兒,對女朋友好是男朋友應該做的,恭喜你啊。”
“謝謝。”李界也沉默了一會兒,盯著裴歡,欲言又止,許是他也很感慨。
少傾,他說“去哪兒,我送你。”
裴歡“不了,陪你女朋友吧,天快要亮了,你該陪她吃早餐了。”
李界“會開車嗎?”
“會。”
李界返回院內,把自己的寶馬開了出來。
他把車鑰匙給了裴歡,“你開吧,把你的事情辦好,至少也方便些。”
“謝謝。”
她上了李界的車,離開。
走出去一百米,從倒車鏡上依舊看到了李界還站在院子門口,筆直的身影,被昏沉沐浴著。
等車子消失,李界失笑了一下,進屋,回臥室,脫了衣服到床上,女孩兒一下滾到了他懷裡,李界緊緊的抱著她,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終究是六年未回,對村子裡新開的路很不熟悉,走著走著就進了一條單行道,這條道很窄,如果有一個人在這兒走,都沒有空間超車。
迎麵來了一輛車,看不清車牌,是一輛卡宴。
裴歡停車了,她的技術不足以讓她在這種窄路上倒車,於是她坐在車裡不動,看著對方,等對方倒。
對方未動,裴歡給了他一個雙閃,提示。
然而燈光一熄一滅之間,裴歡看到了司機的臉,英氣逼人,輪廓分明。
她猛然一慌,腳抖了一下,腳刹一鬆,她頓覺不好,又去踩刹車,卻沒想到踩到了油門,車子嗖的一下竄出去。
嘭,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