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求仙路!
顧坦的那一縷元神,嗚咽悲鳴,顫栗不止。
“我姓餘,叫心草。就是這雲桑鎮人氏,少年時父母雙亡,跟隨舅父舅母生活,舅父舅母嫌貧愛富,為了彩禮,要把我嫁給一個呆傻,我不同意,就被她們攆出來了。你要是蘇醒過來,就叫我心草吧!可是你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呀!不如我先給你起一個名字吧,哪有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叫什麼名字的呢?”
心草姑娘略一沉吟。
“就叫你阿郎吧!怎麼樣?算命先生說我的婚姻是天上掉下來的,天上有牛郎和織女,你就應該是牛郎,所以我就叫你阿郎啦!”
“阿郎!”
“阿郎!”
“阿郎!”
心草姑娘的呼喚,淒婉如咽,真切動心,似天空孤獨的大雁,發出的哀鳴,似孩童召喚娘親,幽怨純真。這世間給與這個姑娘的苦,都在這一聲聲的呼喚中,化作對阿郎的依戀。
過了七八日,雲桑鎮上傳出風言風語,風言風語好生怪異,說心草姑娘不守婦道,不同意黃四爺家公子的婚事,是在外麵偷漢子了。現在那個漢子受了重傷,回來找她,就在鎮外的那座破窯洞裡。
飯不好要了,錢也不好要了,冷言冷語,指指點點多了起來,世人的白眼,也多了起來。
這個地方的人,熱衷於此,他們善以娼妓之心,猜度無辜女子,並且把自己裝扮的正義凜然,公正無私,究其根本,應是其想過娼妓的生活而不得。
心草姑娘感覺到了,聽到了,也看到了,可她,還得繼續。
這天,心草姑娘又來到了張嬸的糕餅鋪。
剛要開口,平時對她還算不錯的張嬸,便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甩出,嘴裡道“真想不到,什麼玩意,是個下賤貨。”
說完,轉身進了屋內,哐當把門關上。
前幾日尚有一縷溫情,到今日亦是冰冷。
心草站在那裡,像個木樁,臉色漲的紫紅,卻是發不出一句言語。
“呦!心草啊!最近過的可好?需要些什麼?”
對麵裁縫鋪的孫掌櫃,呲著滿嘴的齙牙,貪婪的看著心草,言語雖是溫和,眼神卻是帶鉤兒。
心草一陣惡寒,趕緊走去。
但她不能回到那個破窯洞,因為,阿郎,得吃飯。阿郎得吃飯,心草姑娘,就得要飯。
鎮上倒不都是落井下石之輩,終是有心軟之人,給了心草些吃食。
端著瓷碗,碗裡盛滿清水,左手是要來的吃食,心草姑娘快步的走向鎮外,走回破窯洞。窯洞中的阿郎,雖是不會說話,但也不會傷害與她,與那些人相比,反倒是多出了些許溫馨。心草越來越依戀阿郎,依戀這個破窯洞了。
依然是喂水,喂飯食,然後依偎在阿郎的身邊,苦命的女人,也有享受人生的權利,上天也會賜予她一絲絲的甜蜜,雖然她的人生很殘破,雖然她的窯洞很殘破,雖然,她在彆人的眼裡,已然淪為垃圾。
心草討要的錢幣已經有一百多文了,可以給阿郎治病了。
找到了鎮上的郎中趙先生,趙先生果然是個良醫,也不嫌棄心草肮臟,跟著她來到了破窯洞。趙先生看著窯洞,直搖頭,這隻是一個窯洞,再無一丁點的家什,要說有,就是心草姑娘撿到的那個破門板。
趙先生給阿郎把脈,這一把脈,趙先生傻了眼,阿郎的病,他沒見過,根本不知道如何下藥,如何診治。
趙先生又是搖頭,又是唉聲歎氣,告訴心草,這個病,他治不了,如果有機會,去到大地方看郎中吧!
隨後,又囑咐心草,天涼了,要給病人加衣服,說完這些,便無奈的走了,也沒有要出診的銅板。
寒秋至,天變涼。淅淅瀝瀝的雨水過後,陰霾的天空飄起了雪花,雪花紛紛揚揚,下了一夜,村鎮,遠山,路麵,都是一片潔白。
心草拾了許多的秸稈和樹枝,開始給阿郎生火,她怕阿郎凍著,又用撿到的破木板,把窯洞擋了起來,這樣,窯洞裡能夠生存了。
趙先生和他的夫人又過來一次,給了心草二人兩套棉衣和一床棉被,這讓心草充滿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