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傾的一聲召喚,在這雨夜之中,是那麼多溫潤,那麼多甜美,召喚得元淩心花怒放,原來,機緣就在等待中。
站立不穩的元淩,搖搖晃晃的走到摩傾的洞府門前,雙膝跪倒。
“弟子元淩,叩謝恩師!”
“元淩,洞府中說話。”
雨夜拜師,元淩終是達成所願。此時,距離顧坦重回佛界,還有三十年。
遙遙星空,星光點點,一個身影,橫穿星空,闊步急走。
顧坦要回到仙界主星,回到天都城,殺掉一個許久未曾提及的禽獸周元戚。這是九枝的殺身仇人,也是肖義成的一個心結。
肖義成在世的時候,向九枝許下的諾言,殺掉周元戚。現在天人永隔,肖義成再也無法兌現自己的諾言,那這個諾言,由顧坦來完成,順理成章。
六七百年來,顧坦容顏不改,依然是三十多歲的模樣,紅黑麵龐,一身藏青色袍服,挺拔健碩,隻是雙眼之中,略顯溫潤,溫潤之中,隱含一絲深邃。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兩鬢間,夾雜著幾縷灰白色的長發。這幾縷灰白色的長發,永無改變,那是他的此生摯愛心草和顧遙,顧蓓給他留下的。
天都城,繁華之都,昌盛之都。仙帝昊天雄踞於此,震懾萬邦。
乾元觀,灰牆碧瓦,朱門銅環。香火興旺,信眾穿梭。
故地重遊,顧坦心中無儘感慨,想當年,自己和二哥肖義成,在此誅殺周元戚,卻不曾想被那個謝清波阻撓,導致九枝血仇未報,一耽擱,四百餘年,而二哥肖義成,竟然作古,怎不令人心傷。這回前來,定要了結了這樁宿願,給二哥肖義成和九枝一個交代,讓她們的鬼魂,再無掛念。
後山一座石屋內,顧坦再次見到了九枝的師傅,乾元觀的觀主柳微雨。
柳微雨道長同四百餘年前略有變化,顯得更加的老成持重,灰色道袍,頭梳道髻,一根竹簪彆頂。看到顧坦,很是欣喜。
可是當她神識掃過,發現顧坦的法力已是深不可測,遠遠的超過她的時候,不禁滿是驚訝!
顧坦當然是知禮之人,抱拳施禮之後,二人攀談起來。當柳微雨知道肖義成隕落之時,不禁悲歎,又聞之九枝和肖義成在真靈星鬼魂結合,真是百感交集,不勝唏噓!
最後,顧坦說明來意,就是要殺掉周元戚,一了肖義成和九枝的心願時,柳微雨也是直搖頭,因為上一次擊殺未成功,周元戚幾乎不再來乾元觀了。
顧坦正自躊躇,柳微雨沉思再三,終是說出一件事情。正月九日,是仙帝昊天的壽誕之日。每百年,昊天壽誕之時,百官都會給予祝賀,到時候道宗頂級人物也會前來,說不定道宗三子都會前來,那時場麵蔚為壯觀,盛況空前。
顧坦一聽,便明白就裡,周元戚做為伺候仙帝昊天的近臣,必然會忙裡忙外,拋頭露麵,遇到他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另一方麵,顧坦選擇這個時候殺人,如果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將麵臨巨大的危險,來給仙帝昊天祝壽的那都是些什麼人啊!如果不論官階,單就戰力來說,一個大乘境在這裡,都不能算突出,何況還有仙帝昊天和可能出現的道宗三子。
顧坦對柳微雨道長表示了感謝,再也沒有多提周元戚之事,二人又聊了一會,顧坦便告辭了。
做大事者,必是膽大包天之人,有些時候,還需要魯莽一些,不計後果,而顧坦就是。等什麼下一次,等什麼穩妥的機會,完成二哥肖義成的心願,不能等。
世界之所以精彩,正是因為這些偶然性,因為這些不可預測,它讓世界血肉豐滿,異彩紛呈。如果什麼事都精心設計,讓必然性統治世界,那這個世界必然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機。
顧坦的決定,就是要在萬眾矚目之下,殺死周元戚,並讓他遺臭萬年。這即是壞人惡報,也是讓九枝和肖義成魂安。
報複,是世間最有效的預防邪惡的方法,千倍百倍的報複,才能讓那些想做壞事的人心中有所顧忌,一個不允許報複的世界,一定是那些大能們心懷鬼胎,惡事做儘,然後害怕報複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而已。
距離正月九日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顧坦找到一間客棧住下,然後靜靜的等待,等待正月九日的到來。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到了正月七日,顧坦結束了打坐,心情放鬆,一想到三天後將要殺死周元戚,竟不自覺的有些手舞足蹈起來。怎麼也是無法平靜,索性邁步走上大街,去到那人流穿梭如織的街市之上走一走,去感受一下人間煙火氣,去體味一番世間凡人心,也回憶一下自己的愛妻和兒女做為凡人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