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真的很奇怪,像摩傾這樣,既心狠手辣,又善於逢迎的人,竟然會因為自尊心,而導致抑鬱。
小小的洞府外,颯颯的疾風吹過,細雨連綿,天地一片昏暗,這樣的天氣,更平添了一份輕愁。
摩傾就藏在當初元淩大戰顧坦的天陽星不遠處的一顆小型星球之上。
摩傾本也是出身貧苦,二十三歲,阿善陀廣收門徒,他有幸被選中,而成為了阿善陀的徒弟。在修仙的歲月裡,他也是曆經磨難,幾經生死。可是就在這歲月裡,他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生活的艱辛,他變得凶殘,嗜殺,越來越成為一個追逐功利的奸猾之徒,也越來越得阿善陀賞識。
可是現在,他成了一個殘疾,修仙路基本斷了,曾經年少時的夢想,正在遠離他。一個人成功需要機緣,可是被命運摧殘,同樣需要一個機緣。摩傾的機緣,就是阿善陀給他的,為什麼阿善陀不派彆人去人界取血玲瓏呢?
瀟瀟暮雨紛紛落,亦步亦趨,正是赴危難。
今日的險,昨日的緣,休要怪蒼天!
就這樣躲一輩子嗎?像一隻老鼠一樣,被遺棄在域外星空,此生不再見天日?摩傾不甘心!
幾番思想,幾番思忖,摩傾決定返回烏勞山通天峰,找師傅阿善陀。他的心裡是,既然當年是你讓我去到人界取血玲瓏的,那我現在的困境,你就有責任,你就有必要為我解決。
世間事,就是這樣,能怪彆人的,就不能怪自己,凡事都從彆人身上找原因,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心安理得。
站起身,摩傾一雙凶惡的大眼,看向夜空,看向漫天灑落的雨絲,縱身飛起,進入了茫茫星空。
時間無聲,卻包含萬物,時間無聲,卻滾滾向前。一切該來的,該走的,一切的愛恨情仇,恩怨糾葛,都隨時間而生,隨時間而滅,近看人生紛繁絢爛,千變萬化,遠看,無非隻是時間的流逝而已。
烏勞山,通天峰。
雨霧繚繞間,小小的石屋內,阿善陀突然眉頭一皺,摩傾怎麼回來了?不是告訴他遠走高飛麼?
“師尊!弟子摩傾求見!”
石屋外,傳來摩傾的聲音。
“摩傾,進來吧!”
摩傾躬身走進石屋,見師尊阿善陀正盤坐在蒲團之上,他急忙趴伏於地,給師尊叩頭。
“摩傾,你怎麼回來了?你的右臂?”
聽到師尊問話,摩傾竟是哽咽。
“師尊,弟子流落在外,終是與那顧坦相見,被他所傷,失去了右臂。弟子痛定思痛,恐長久躲藏,也不是辦法,所以回來,求師尊給以萬全之策!”
說完,摩傾又是伏地叩頭。
“摩傾,徒兒,你好糊塗啊!修仙界就是強者為尊,贏者通吃,那顧坦已然強大到至仙之境,世間已沒有幾人能將其馴服,你來找為師,為師又有什麼辦法!”
阿善陀也是喟歎一聲,無可奈何,這時的阿善陀,還認為顧坦還是半步至仙境。
阿善陀認為,現在要保護摩傾,隻有大日如來,青燈古佛,屍棄佛可以辦到,不過,這三人怎麼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摩傾而勞心費神呢?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師尊,我佛門佛法萬千,足以統禦修仙界,弟子相信一定有辦法對付顧坦,還望師尊成全啊!師尊您道法絕倫,當年您派弟子去人界取血玲瓏,對弟子何等寵愛!師尊您有大智慧,洞觀乾坤,情寄蒼生,未來必成至仙,小兒顧坦何足道哉!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還望師尊發大慈悲,為弟子尋一對策,使弟子能夠平安渡過餘生,師尊您發發慈悲吧!”
摩傾說著說著,情緒激動,不覺涕泗橫流,悲戚莫名。
看著摩傾的樣子,阿善陀也是心中頗為不忍。摩傾對於他來說,不重要,但他很得意摩傾,乖孩子總是受偏愛。摩傾就是那個乖孩子。
“嗯”
阿善陀嗯了一聲,站起身,看著屋外的雲朵,若有所思。
悲戚的摩傾,偷偷抬起眼皮,溜了一眼阿善陀,一絲狡黠閃過。
演員即是人生,演戲隻為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