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我趕緊搖頭。
“哦,這群兔崽子。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家。”應該是我的演技騙過了他,看樣子他也不準備繼續追尋了。
“我們兩個在胡同裡繞暈了,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我確實沒來過這裡,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要裝就裝到底吧。
“繞個胡同都能走丟,你們怎麼這麼笨。走,我帶你們回去吧,家在哪?”他如果知道是我敲碎了他家的玻璃會是什麼表情?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叔叔,你就告訴我們怎麼去國道吧,到了那裡我們就能找到路了。”我趕緊拒絕,他送我們這一路心裡都會緊張的要命。
“還挺警惕的。”帶著狼狗往前一步想摸我腦袋,我趕緊躲開,“喏,那個方向,直直的走就到了。”
道了謝,我拉著喆璽趕緊跑。
“哥,剛才有隻蟲子說我們撒謊。”喆璽念叨。
“閉嘴,趕緊跑。”
終於上了國道,我心裡放鬆不少,至少知道回家的路了。天已經徹底黑了,車輛往來大燈照的路麵好像下了一層雪。
喆璽說這些車燈應該就和螢火蟲一樣吧,但是我們都沒見過螢火蟲長什麼樣。
車輛疾馳也是著急回家,每經過一輛都會帶過一陣風,吹的我們衣衫追隨擺動。走在這路上其實很危險,因為司機們每到這裡恨不得長一對翅膀,油門踩到底還要罵車跑的慢。貨車後麵拉了不少煤,細小的飄散在空中,個頭大點的滾落一地。
所以,不少勤儉持家的人會來這裡撿散落在路麵的煤塊,家裡就不用買煤燒火了。
我和喆璽就在做這樣的事,既然來了,總要有些紀念品拿回家,脫掉外套包裹著戰利品。此時的悠閒完全沒有之前逃亡的緊張。
被車燈照耀鮮紅的六個大字奪目生輝闖一闖,鬼門關。到了這裡離我們兩家就很近了,不過這六個字卻引起了我們濃厚的興趣。
“走,我們去闖一闖這個鬼門關。”我豪氣萬丈。
“嗯,我想問黑白無常要一條那樣的舌頭。”喆璽讚同我的決定。
兄弟聯手闖鬼門。之前所說這裡是一條國道,經過急轉彎鑽進山洞。路上的運輸煤車很多,所以這個急轉彎灑落的煤格外多,當然就吸引了更多人來這裡貼補家用。
這不雖然天已經黑了,還有一個人在收拾。一輛車經過,掉了好大一塊煤,我和喆璽趕緊衝上去要搶回來,但是撿煤的那個人更快,費了不少力氣搬起煤塊,扭頭對我們笑。然後“砰”的一聲,煤塊掉地滾了很遠,一輛車碾過他的腦袋,我看到他的腦殼就好像西瓜皮一般飛出去很遠。身上一片粘稠,鮮血噴了我一身。
車跑出去很遠才停下來,司機跳下車圍著沒了腦袋的屍體急得打轉,眼淚不停,急刹車的聲音,司機飛了出去,緊跟著好幾個“砰砰砰”的聲音,我也不知道多少輛車撞在了一起。
我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是用一張紙放在耳朵邊,所有的聲音都是透過紙的震動傳遞給我,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不少笑聲。
“又出事了,又出事了。”一個司機跳了出來,驚醒恍惚中的我,“這裡每半年都要出事,我就說這兩天快了。你們就不能開慢點。”
“你開的慢怎麼也撞上了?”立刻就有人不服。
總有一些時候,明知道是不對的卻還是要繼續做,即便是錯了也要先指責彆人,付出一些帶價以後對於這件事就會注意,但是碰到類似的事情又還原了本性。
司機們顯然對於這裡出事已經習慣了,一些迅速跑到附近人家裡尋求幫助,找到死者的家屬,頭都沒了,肯定是不能活了更不好認了。
我想回家,這是現在我心裡唯一重複的一句話,擴散開來蔓延全身。被喆璽拉著挪著腳步往家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