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飛虎!
劉榛說著轉身出屋,嬴駟應聲道“是。”跟著劉榛的腳步而行。
劉榛出了屋,繞過嬴駟親自挖掘的蓄水池,沿著山邊朝北走。嬴駟跟在後麵,看著劉榛前行的方向,臉色慘白起來,腳步也放慢了下來。這個方向去的正是嬴駟的禁忌之地,被嬴駟所殺的白族老族長白朝暉的墓地。嬴駟在白家莊呆的這些年,一直就沒敢去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不禁讓他想起當初犯下的那個錯導致伯父受了劓刑退隱不出,還讓他想起當初飛虎令下的最後通牒若是再讓本令知道你還有這些非分之念,本令就戳穿了你的身份,將你拖到白族老族長的墳前,一刀砍下你的腦袋。
嬴駟越走越慢,他驚慌的看見,前邊原本冷清的墓園,如今人來人往煞是熱鬨,一個巨大的軍帳拔地而起,這正是一副刑場的模樣。嬴駟隻覺得腳底生寒,雙腿一軟,再也邁不開步子。
劉榛回頭冷冷的看著嬴駟“這都是你自己選的,本令的話,你都不放在心上,那就來個了斷吧。”
嬴駟軟軟的坐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劉榛見此情形,大步跨上,一把拎住了嬴駟的後領,將他拖著繼續前行。嬴駟軟綿綿的任由劉榛拖行,腦子裡已是一片空白。直到劉榛把在摔在地上道“跪下。”嬴駟這才看清,麵前的正是白族老族長白朝暉的墓碑。嬴駟端端正正跪好了,淚水與鼻涕不受控製的洶湧而下。
徐立與大多數執法士是認識嬴駟這個廢太子的。當看見飛虎令把廢太子拖著過來摔在墓前還冷聲命令嬴駟下跪時,不禁加快了心跳。嬴駟雖然是廢太子,但也是如今秦公的獨子。曾經就是下任秦公唯一人選,哪怕成了廢太子,還是有不少人依舊當他是太子,尤其是受命監管的那些人,他們都認為,飛虎令若是不想嬴駟再做太子早就殺了。而今,大家突然看到眼前這一幕,都震驚的目瞪口呆了。徐立看了看手中握著的鎮國秦劍,明白劉榛要他殺的是何人了?緊握著鎮國秦劍,徐立心下就坦然了,他朝執法士吼著“趕緊,莫誤了大事。”
眾人聽了,也看見了徐立手中的鎮國秦劍,也就如徐立一般的頓覺坦然了。鎮國秦劍在此,廢太子又能如何?眾人立即又繼續自己的任務,嬴駟的出現隻是讓眾人稍微停頓了一下,隨機又恢複了平靜。徐立朝劉榛示意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準備工作。劉榛輕輕點了點頭。
劉榛蹲在嬴駟身邊道“看到這四塊墓碑了麼?這些都是被你枉殺的老秦人。本來,因為他們四人是橫死的,所以按族規不能入這白族墓園。商君花了好大的氣力,才使這白家莊的各位當家人明白,這不是他們四人的錯,他們四人的死再一次印證了秦律的一視同仁,是白族的榮耀。這才歸入了此地。”
劉榛呆呆的聽著,盯著眼前的墓碑,然後緩緩低下了頭。
劉榛道“當初你殺的不僅僅是這四人,你殺的是數十萬老秦人的心。你雖然反省,正是這些秦人站在一起才是你的秦國。但本令知曉,你心中最大的悔恨,並不是動手錯殺了這四人,而是因此牽累了你的伯父嬴虔,害他受了劓刑還要退隱。”
嬴駟道“飛虎令說的大致不錯。我來白家莊數年,一直不敢來此地,不是因為羞愧,還因為我內心的那股悔恨。一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有無比的悔恨,都是因為伯父嬴虔。昨夜,我一夜無眠,然後來了此地,對著老族長說了一夜的話。我想老族長可能已經不再恨我了。”
劉榛看了看墓地前確有祭拜的痕跡,他皺眉“為何是昨夜?”
嬴駟道“白雲為我重新接上了引水管,我知今天對方一定會鬨上門來。如果此事一定要去郡守大人那裡才能分辨,我準備說不通時就隻身離開白家莊。走之前,總要將事情都了結一下。”
劉榛起身,看到留守在嬴駟身邊的地字營人員,劉榛朝他們招手,有人上來執禮“令大人,命令是一日一報。但是今日的上報時間還未到。”說著那人拿出了竹簡遞給劉榛,劉榛細細看來“你將糧倉的餘糧全部留給了白朝陽家的麼?”
嬴駟道“老族長後人尚幼,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請白朝陽做主分配。”
劉榛揮手讓讓人退下“嬴駟,這世上的事啊,說來也怪。不論你如何努力,還是需要一些時運的。若是缺少了這個運,不論你再怎麼的努力,到頭來都是白費氣力。本令與你之間還算有些情分,本令是真心不希望再見到你,來施行本令當初對你的誓諾。可惜,我們今日還是在這裡碰麵了。那就看看你的天運吧,看你能不能過了今天這關。”
劉榛蹲下在嬴駟的耳邊說“下個月,嬴氏全族會在鹹陽聚會,所有符合資格的三十六名族人將在全族老少麵前,由商鞅決斷出新的太子。嬴駟,你也在這三十六人中。這是因為,本令曾答應太後與瑩霞公主,定會將你列入那三十六人中。你今日若能安然過關,本令就帶你回鹹陽。若是不能,本令將你的牌位帶回,也算沒有虛言。”
嬴駟道“請飛虎令出題。”
劉榛站起身道“不,這題不是出給你的。你今天隻有一件事,就是跪在這裡,好好贖罪。今日的最後決斷,不由你做主,也不由本令做主,我們一起來看看天意如何?”
劉榛觀望著四周,姚振與吳斌親自駕了一輛大車再次趕來。車上魚貫下來數人,都按照劉榛說的套好頭罩,塞口堵耳。他們下車後,就有執法士上前引領著他們進入軍帳。然後姚振將吳斌也照樣套好了頭罩,塞口堵耳,牽進了軍帳。做完這一切,姚振過來稟告“報令大人,已全部就位。”
劉榛朝嬴駟道“那,本令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