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先洗澡啦,我等下衣服幫你掛在外麵自己拿。”林夏笙笑著跑到了臥室。拿了條內褲出來交給了他,又關上了門“噥,我先給你個內褲吧,反正你也有浴巾可以圍著。你把衣服脫了之後開點門縫給我。”
印式悠語帶驚愕“你怎麼拿我的內褲拿那麼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林夏笙這才忽地覺得,自己摸過他內褲的手——燙的要死。
“我我我……又不是你換下來的!那是新的好不好啊!”林夏笙扯著嗓子朝浴室吼。
浴室門內傳來淡淡而悠揚地笑聲。
考!好想揍他!
“我說,你到底想乾嘛?”印式悠收起了笑聲,短暫地愉悅並不會混淆了他最初的疑惑,“突然那麼獻殷勤,你不是巴不得我快點兒滾蛋嗎?”
林夏笙貼著門,聲音竟可憐巴巴地“你不是要過生日了嘛……我想你這十八歲生日總是要讓你過得開心點兒不是?對你好點兒還不行啊,你是不是還特彆渴望我繼續欺負你?”
印式悠聽著,覺得她還——挺陳懇的?
“再說啦,那個什麼,卡瑞納小姐都讓我代替她照顧你了,也不是說我不樂意照顧你就能擺脫的了了,不然也不會到現在了你說是不是?那我還不如好好接受,麵對現實對不對?”
印式悠覺得,她說得還挺有道理。
算了,難得這樣,就信她一次。
於是,印式悠便欣然接受地褪衣服,而林夏笙便從門縫裡接手了他的衣物。直到門縫消失,門與門框緊密貼合後,林夏笙才露出了調皮地笑容,俏麗地雙眸閃過皎潔地光。
不過,這個表情,印式悠肯定是看不到的“好咯,那我幫你把衣服放洗衣機裡洗掉咯。”
“恩。”
直到聽見水聲揚起,林夏笙便飛快地衝入他的臥室,打開了衣櫃,一把抓走了裡麵掛著的全部衣服。拉開抽屜,把所有衣物全部拿了出來。
“哼!今天又是吃我豆腐又是占我便宜的,現在又讓我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你的女友!看我不整死你!不然簡直不解氣!”她一邊扛著巨大的回收袋,一路下樓梯,嘴裡還不斷地嘟囔著。讓這鄰裡街坊都嚇了一跳。
她來到公寓樓的對麵大街,將那一大袋衣裳往樹腳下一丟,簡直和拋屍一般。拍了拍手,叉起腰,“印小悠,如果想要穿衣服的話,就到對麵來領衣服吧~”她沒有丟到垃圾車上去已經是相當手軟了。
辦完事,她樂嗬嗬的蹦躂上來,卻發現隻是下半身裹著條小毛巾,細軟發絲還滴著水的印式悠。臉上的陰沉簡直像魔鬼,冷冰冰地睨視著林夏笙。林夏笙闖蕩江湖那麼久,第一次覺得此時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妙……
印式悠不緊不慢的向她走去,其實他洗到一半就感覺越來越不對,畢竟林夏笙最初那一瞬飄忽不定地心虛神情,他銘記於心。所以便直接裹著浴巾就出了浴室,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而烤箱卻依舊在家廚房角落呆著,可是——
他敏銳地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尤其,她催著自己去洗澡,又特意說了自己又浴巾可以裹。
……
“不妙!”
印式悠飛奔衝入臥室,微開的衣櫃和敞開的空曠衣物抽屜,告訴了他——他的猜測,沒有錯!
他的所有衣物全都空了!
“……那個女人。”
印式悠壓著嗓子,咬牙切齒。
很好,看來自己平時的小綿羊形象太深入她心了,不好好教育下收拾下,以後還不知道會多鬨騰。
林夏笙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好像並不好對付的樣子……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
這些細小的動作,印式悠都收進眼底。
嗬,原來她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無論此時林夏笙是毫不畏懼,或者如是小白兔般瑟瑟發抖,他都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邁開步子,幾步便跨至她的麵前。同樓層的某鄰居正好開門出來,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捂住眼睛又回了屋。
“啊!哎呦我的天,這大半夜的那麼暴露在外麵呢!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麼回事啊!”
而惱怒至極的印式悠,並沒有在意鄰居的話。他的注意力,隻存在於林夏笙身上。
麵對眼前怒氣盛天的印式悠,林夏笙第一次發現……他好像有點高大。
她竟要仰頭看他!
尤其,第一次見到上身□□的少年,才發覺,他的身子那麼緊致有力。由於很急著出來的關係,身上也沒完全擦乾,堅硬地胸膛還淌著透明地水珠,頑皮地一一滑落。
這……
林夏笙思維有些斷片,而印式悠卻在這時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林夏笙。”
“你……你你你……”林夏笙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看他的眼睛。這時她人生中極少才會出現的情緒——害怕。這種情緒,幾年前也有過,可是卻不太一樣。
不僅僅是單純地恐懼,她還心跳得特彆快、猛烈,感覺快喘不過氣了。
他沒再說話,隻是手臂使力,拽著他衝回自己家。這一甩頭,頭發上越越欲滴的水滴也給帥上了林夏笙的臉,冰涼得讓她驚慌。
“不……你……”林夏笙抗拒著,反抗著,想要阻止自己被她漸漸拉著進入他的屋子。
她覺得,他的家此時正等待著她得——是她難以想象的可怕地獄。
“你放開我!”
印式悠並沒有理會,並且林夏笙的反抗沒有起到任何一點兒作用,輕而易舉地快速將她帶進了自己家,甩手就將門‘砰’得砸上。
沉重地門撞擊聲,仿佛感覺到整個房子都在微微震動。
他要乾什麼?!他要乾什麼?!他要乾什麼?!他乾嘛把她拉進臥室?!為什麼把臥室門關起來了?!
他一把將她丟上了床,整個人壓了下去,陰沉地臉逼近她的,連他密長的睫毛都可根根望清,還時不時掃上她的臉,濕漉漉地頭發也蕩在她臉兩側。他整個人是灼熱的,要感染到了她,可冰涼的發絲又掃在她臉頰邊,帶著陣陣刺激,使她戰栗連連。
林夏笙現在,被他的氣勢給完全鎮住了。
她動也不敢動。
“我就說你不可能那麼好心,嗬,你夠厲害啊。之前那些小整就算了,你倒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林夏笙,你幾歲了?十歲小孩嗎?幼稚成這樣?”
印式悠氣勢洶洶地,兩隻眼睛一改平日得清澈,變得陰鷙邪妄,侵入林夏笙整個腦海。
“我……”
印式悠打斷她“搞這些惡作劇是為了什麼?好玩兒嗎?你今年,十九歲了吧?林夏笙,你成功的刺激到我的大腦神經了,信不信我現在立馬就把你辦了!”
說完這句話,印式悠自己都有些驚到。
把她……
而林夏笙,卻被他那一連串的話,教訓得有些懵,大腦徹底斷片。
“林夏笙!你什麼時候可以長大!能不能不要那麼丟臉了!”
“林夏笙!我真替你父母感到悲哀!你家好歹是知識分子家庭,卻被你這頑劣不堪的女兒給毀於一旦!”
“林夏笙!你給我滾出去!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給我滾!”
一大群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聲音,湧入腦海。維持了那麼多年的淚腺,那麼多年的內心城牆,此時此刻,崩塌了。
“嗚……”林夏笙的臉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淚,重重滑落到床單,“我就是丟臉……我就是一無是處……我就是不討人喜歡……我就是心眼壞喜歡惡整人……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就不應該嗚……不應該來招惹我嗚……”
她,竟哭得像孩子一樣。整個臉都皺起來,毫無形象可言。
可是,他看著,竟燃起股說不出的心疼。
這個,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腹黑女王,林夏笙嗎?
可是,她哭了,在他麵前。而且哭得很絕望,一直以來的孤高外殼被捅破後,剩下的隻是脆弱。脆弱得,讓他無法再對她生氣,憤怒。
忽然的罪惡感襲遍全身,感覺自己做了件特彆可惡的事。
他鬆開了壓著她的力道,手掌撫上她額前淩亂地劉海,順了順。另隻手則伸到她腰後,整個摟住。
林夏笙覺得,腰上的手,特彆硬實、溫暖,感覺自己被保護著,額頭上的手也特彆輕柔。
她覺得,自己再被珍視著。
不由自主地,她便伸出了白皙纖細地雙臂,環住了他的頸畔,整個將頭埋進他的懷裡,貼著他沒擦乾的微濕卻格外穩溫暖的胸膛,抽泣著。
“嗚嗚嗚啊啊啊……”
印式悠溫柔地撫摸過她的後腦,“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了。”
早知道他不凶她了。
而她就像是個受傷已久的小女孩,找到了可依靠的發泄點,沒休止地哭。
原本就沒乾的胸膛,倒是更濕潤了。
印式悠被她這哭聲弄得難受死了,這哭聲多持續一刻,他罪惡感就上升一分。
他將她從懷裡拉出來,寵溺地說“乖了,沒事了。”
話語間,在她揪著得眉心前,輕柔一吻。
似是想將那褶皺深坑的眉心,吻開。
“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不哭了。”
以後,再也不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