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難道每天都刻意和她錯開了時間出門的嗎?
最近,園藝部裡的兩位少女,各懷心思,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穆槿熙簡直都無語得想直接退部!
估計,他不聲不響的退部,這兩個女鬼都不會察覺吧!
自從他和她們兩個沾上邊之後,幾乎每天都能有點兒破事兒,人就沒正常過。而這次,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了,竟然兩個人都變成這副死人模樣是鬨什麼!
一連幾天都是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他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你們兩個,轉過身來聽我說句話。”
……
園藝部隻有嘩嘩澆水聲。
很好,都不睬他。
“我說,你們兩個給我轉過身來!”
澆水聲依舊繚繞在園藝部,以及穆瑾熙這輪提高分貝後的回聲。
他氣悶,四肢繃緊,疾步上前,“你們兩個簡直夠了好嗎?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好嗎?知不知道我在旁邊感受你們那一邊憂鬱、一邊澆花的詭異氣氛已經好幾天了,真的很難受好嗎?”
“……啊,槿熙,謝謝你。我沒什麼事。就是……家裡最近有點事情所以心情不是很好啦。”陸曉箏被他那麼一吼,倒是回了神,越又默默地將袖子朝下扯了扯,擋住自己的手腕。
“……”而,另一個完全沒反應。
“哎……”穆槿熙隻得歎氣了。
或許,女生的事情,他知道了也不能理解。
每個城市總有那麼一個地方。
建築的外側造得富麗彷徨,隻是用暗灰色作為建築的主色調,恰到好處的又凸顯了些低調,是個不會讓人覺得過於炫富的設計。隻是,即便如此,也無法讓人忽視這家店的存在,僅僅那簡簡單單的四字點名,就足夠代表一切,吸引眼球。
輝蘭德爾,南城三大,夜間會所。
顧名思義,店內的氛圍雖是熱辣迷醉,卻並不混亂,四周都圍著保安隨時待命,很好的減少了客戶間的衝突發生率。
這樣的店,魚龍混雜,癡迷而瘋狂的舞蹈著的人群,花紅柳綠的人流,充斥著整個底樓。但樓上卻截然不同,恍如另一個世界。
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特彆頂樓的包間,更是代表最尊貴的象征。
頂樓某間包廂內,昏暗柔雅的燈光繚繞在四周,將坐在沙發上的俊美男子鍍上一層淡金,也將男子的五官曖昧得模糊起來。男子修長白皙的長指輕輕搖擺著掌中的高腳杯,晃動著杯內的血紅,極其優雅的品了口。
他的身旁,正坐著位打扮性感,身材超s的熱辣美女。美女靠在其男子胸懷,嬌聲細語。
隻是,男子的臉上掛著禮貌的疏離,卻也並未抗拒女子的主動倒貼,從頭到尾,未丟失一分禮節與高雅。
而與其優雅相反的,他斜了眼斜對麵的牆角,一群粗漢圍著一名少年,拳打腳踢,口出惡言。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味以及酒味,相融相合,不由地讓貼著男子的女子難過皺眉。但男子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怪味交融,渾然無事的欣賞起牆角那出好戲。
“停。”男子玩味地開口,渾厚充滿了磁性的聲音,迷惑得讓人為之沉醉,“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在哪了嗎?”口氣雖平靜而緩,卻讓人無法反抗。
少年方才被揍的時候,也不覺得多恐懼,可這個男人,他一開口,什麼也沒做,卻讓他打心底的害怕起來。
這就是諸神之王,奧丁先生。
奧丁一手勾住了身旁熱辣美女的肩膀,“一直在我身上,對我動手動腳,是在誘惑我?”他似笑非笑,眼底冷若冰霜。
“莫少爺~~~人家在旁邊等了好久了呢~~~”妖媚的女子雙手環住他的臂膀,頭輕輕靠向他寬大的肩,手很不老實的四處遊移。
“噓,我在辦事,彆打擾我知道嗎。”他頓時收斂起虛假的笑容,驀地冷如冰山。女子被這嚴寒的目光嚇得乖乖鬆了手,停止了不老實的行為。
奧丁再也沒看她一眼,起身來到那名被打得已經被鮮血浸滿臉的少年身邊,微彎下身,“可以說了嗎?還是……你想再‘享受’一下我的招待?”
“莫少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弗麗嘉去了哪裡!雖然我曾經是她的跟班,但是自從弗麗嘉失蹤之後就與我們大家都斷了聯係!而且弗麗嘉大姐之前就是用的假名,所以我們根本無從查起啊!”
這句話發自肺腑,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不過即使知道,他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屈服,暴露弗麗嘉的行蹤的。
尤其,弗麗嘉大姐之前一直在奧丁先生身邊,那麼痛苦。
弗麗嘉可是怕極了,這個凶殘至極的男人。
如今弗麗嘉大姐那時候終於離開了,並且斷了所有人的聯係,也不再用那個名字,就是想要徹底劃清界限,不被他們找到才這麼做。
大姐可是他的恩人,他怎麼能讓這個可怕的男人去破壞她渴望的平靜和平凡?
“哼。”他冷嗤一聲,點了點頭示意那群粗漢,“繼續。”
走回沙發,望見原先性感的美女不怕死的又貼了過來,便狠狠甩開“我現在很煩躁,如果你想同我發生那樣的關係,我並不能保證你能好好享受。”
女子驚得渾身一顫,想起了關於這個男人的種種傳言。
“三秒內,滾出這裡。”
女子也沒管自己儀態多丟人,滾摸打爬地逃出了包間。
他摸出了手機,博樂通電話“喂,老魏,你家店裡的女人質量越來越爛了,好好整頓下吧。”
他想起剛剛那女人目送秋波得樣子,他就惡心。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才滿意一笑,掛了電話。
又再次瞥了眼圍毆的牆角,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坐回沙發,閉目養神。
一閉上眼,仿佛又回想起幾年前,那雙膽怯中帶著倔強,絕望中帶著渴望的目光。
“我會找到你,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林夏笙最近的睡眠狀況是越來越不足。自從她與印式悠吵了一架之後,她就開始整天魂不守舍。
她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傻傻的看著自己又習慣性的多做了的那份晚餐。
悲愴而沮喪地抱頭撓頭,手肘撐上桌台“啊——我怎麼又忘了,他不會來吃我這飯了啊……我是不是傻的啊……”
她不緊不慢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默默地將碟子收回了廚房。
而餐桌上那多出來的那份晚餐,她卻沒有動。
唔……可能他忽然就想來吃了,所以還是不要收起來了吧?
……
她爬在餐桌上,苦苦等待,耳朵警惕著門鈴聲,卻並沒有再響起……
……
“他為什麼不來吃飯呢……他吃晚飯了嗎,他餓著了嗎,他有地方吃飯嗎,會有人給他弄飯吃嗎,他自己會給自己弄飯嗎……”她趴在桌上喃喃自語,手指點著桌麵,說一句,點一下,似是在記錄。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從夕陽變為夜幕,卻遲遲沒有等來她想要聽到的門鈴聲。
唔,他為什麼還不來吃飯,這個混蛋……讓她等那麼久……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盯著連接著隔壁印式悠家的那麵牆,仿佛要盯穿它似的。隻是,那終究隻是一麵牆,牆不會突然被爆破,也不會突然倒塌,從裡麵變出個——印式悠出來……
他,真的不來了嗎?
應,應該不會的吧……
然而此刻,她完全不知曉,那堵牆的對麵——
早已,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