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雷的嘲諷一波接著一波,倒是像給林夏笙打了波清醒針。
糟糕——食欲不佳讓她一直都沒補足體內的能量,所以才身體反應那麼鈍,這才挨了兩下就感覺頭昏腦漲。
可是,她不能再這樣認人宰割了,不然不僅沒有贏得機會,甚至還會丟了命。
她猛地一抬頭,眸底閃爍著陰冷地光,撐她仍在自負鬆懈時,嗖得一下衝過去,來了一記偷襲,拳頭呼上她的小腹。
“呃!”她被她忽如其來的攻擊打得猝不及防,拳頭的衝擊使她倒退了幾步,單腿跪在了地上,吃痛的悶叫一聲。
“你竟然偷襲作弊!”埃姆雷對她的鄙夷依舊沒有改變,有的隻是滿腔惱怒。
林夏笙送完這一拳,也有些重心不穩地傾倒,急忙扶住地站了起來,粗喘著大氣,但聲音的有氣無力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嗬,作弊?這是在打擂台,不是在考試,自己分心鬆懈,怪的著彆人?”
埃姆雷自知理虧,隻得咒罵一聲,迅猛地站起身來,擺好攻擊架勢。
林夏笙也深吸幾口氣,重整姿勢,準備進行下一輪的進攻。
埃姆雷先發製人撲了上來,手腳極快,每一輪進攻都如自帶狂風,快得讓人眼花。
僅僅是仔細盯著埃姆雷的攻擊,她都覺得眼乾酸澀起來。
這個埃姆雷是典型的進攻選手,隻是一味的攻擊,很少會防守。
林夏笙對於什麼拳擊流派完全不明白,她隻是個半路出家的,連打架也都是亂打一通的,也正因為如此,這也是她的優勢所在。
因為沒有流派,打法不單一。
埃姆雷不停地左右左右上下上下的揮出拳頭,絲毫不給她一分一秒的喘息時間。而她隻是不停地閃躲,等待機會的出現。
這個人的動作實在太快,想要用肉眼看清動作的話,反應會慢許多,這樣就會隻能顧著防守她而無法尋找機會,林夏笙就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
風——
她每一回的攻擊都又快又狠,所以造成了每一輪踢技或拳技都帶上一陣風。
或許,她過於執著肉眼了。
自己想要和她硬拚,以她現在的體能和狀態,根本不可能贏,隻能投機取巧了。
場上觀眾的呼喊聲越來越激烈,仿佛都篤信著會贏的肯定是埃姆雷。
從林夏笙上場開始,她就已經被所有人默認為失敗者。
莫淳伊坐在觀眾席的頂端,優雅的笑著。
林夏笙已經從方才的焦急,又漸漸沉著下來,這是他莫淳伊所了解的林夏笙。
林夏笙隻要想到了對策,變回是現在這樣的眼神,倔強而堅定。
莫洛伊焦急地說“哥,這夏笙姐姐是不是要輸了啊,看她都快倒了!”
“噓,安靜。”莫淳伊掛著淡笑,“她林夏笙可是我看中的,她如果真的那麼不堪一擊,那麼我當年也不會那麼重以她。”
她的不要命和頑強,他可是見識過的。
林夏笙早就已經體力透支了,可是讓她堅持到現在的,隻剩下不能輸的意誌力。
眼前的拳頭從一個漸漸模糊得變成兩個甚至三個。她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不清晰,眼睛越來越負荷不了。乾澀疼痛的眼眸,讓她隻能半眯著眼。
原本她不想嘗試隻靠風力來閃躲,但是她的眼睛已經無法再準確判斷。
埃姆雷的進攻越來越快,她的閃避越來越慢。
林夏笙垂下眼眸,決定試一試。
可最終她還是被她的拳頭揮到,吃痛的低呼。原本已經滲血的唇角硬是又被加了工,染讓了青紫色的淤青,血跡也更厚稠了些。
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怎麼可能用這種方法躲避呢!
“哇哦!打死她打死她!埃姆雷打死她!哇噢噢噢噢哦哦哦!”觀眾的歡呼是那麼的熱情高漲,確是說著那麼的冷漠殘忍的話語。
她心理泛起冰冷的情緒,隻是唇角不自覺地揚起深奧的弧度。
她林夏笙可是從這舞台上一出道,就承受著這樣的鄙夷呢。
對她來說,這種瞧不起的嘲諷,簡直是給她打了雞血。尤其,她怎麼能輸在這裡!
林夏笙,拚了老命也必須贏!
埃姆雷不知怠倦的一拳拳跟上來,帶著勝利的快意,大笑著。
左拳三下,右拳頭兩下,然後是踢腿——
她好像很少用左腿作為攻擊腿,而又更喜歡用左手出拳的次數過多,說明他的左腿幾乎是作為枝乾點的存在。
也就是說,她隻要能擾亂她左腿的重心,她就有一絲機會!
她猛地在埃姆雷下一拳衝擊上來的那刻下蹲身子,整個人弓著,右手緊握鐵拳,直接攻擊向她左腿膝蓋處,全力一擊!
埃姆雷對她這舉動感到出乎意料,對左腿的本就沒多防守,全顧著進攻軟弱無力的林夏笙,導致左腿在一點兒防禦都沒的情況下,吃下痛擊。
埃姆雷支點失損,整個人都開始顛簸。
林夏笙長腿掃出,將她的左腿支點絆倒,埃姆雷猶如巨山倒塌,重摔在地。
林夏笙撐著她倒下,朝著地上凸起的埃姆雷腹部垂下一拳,猶如敲桌的姿勢。
埃姆雷腹部吃痛,口濺唾沫,乾咳起來。
隨即,她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直用手肘,再次攻擊腹部。隨後另一隻腳直起,踩踏其上,修長纖細地腿與地上的埃姆雷成直角,埃姆雷腹部連挨三連擊,口吐鮮血。
林夏笙急忙後腿,收回了進攻的架勢,等待地上的埃姆雷再次起來。
隻是,埃姆雷又在地上軀體蠕動幾下,便暈厥了。
林夏笙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昏死過去的埃姆雷,心中不禁想起曾經多次,她因為體格纖弱被輕視的經曆。
這種輕敵的心態,在這種殊死搏鬥可萬萬要不得,誰都不知道,人類會為了生存,而做出怎樣突破極限的事。
如若是往常,林夏笙不會贏得像現在這麼狼狽,雖然她比較纖弱,但屬於短期爆發很強的類型。她善於鎖定人最脆弱的地方,進行連續的攻擊。
基本上,她都屬於這樣的勝利套路。
畢竟堅持久了,她自己的體力也跟不上。
埃姆雷被裁判宣告了失敗。
“第一場勝利者,林夏笙!”裁判宣告著她的勝利。觀眾席先是一片沉寂,下一刻便如同炸開了鍋,歡騰起來。
“哦!太精彩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贏了體格相差那麼多的埃姆雷啊!”邊說邊吹起了口哨。
她蹙眉。
她果然一直很討厭這種氣氛,以彆人的生命當做看戲。
她冷著臉,甩開裁判的手,徐徐下了擂台。
她早已經渾身分泌出濃厚的冷汗,汗水與身上的血水融合在了一起,粘膩得讓她感到惡心不適,身上的劇烈疼痛讓她雙腿發軟的幾乎不能行走。
她的眸子早已經呈萎靡狀態,搖搖晃晃地走向更衣室,直到到達了更衣室,她才像是放下了什麼似得,癱軟下來。但是還是勉強撐著自己的意識,不願昏迷過去。
好痛……
其實每次埃姆雷的攻擊,基本都會傷到她。
她都是靠著意誌力硬撐著,左腿的疼痛仿佛要將她撕裂。兩邊的臉頰也火辣辣的,好像被火燒一樣的灼熱沸燒著。
她那麼多天沒好好吃東西,即使她本身的力量挺強,但她的身體也承受不住那麼多的拳打腳踢,她即使在攻擊埃姆雷的時候,她的身體也會反噬性的收到傷害。
呃……不行……眼前好模糊……
視線範圍漸漸縮小至微微一條縫隙,腦袋的沉重本能的讓她胸口大力的起伏,隻為了不睡過去。
視線縫隙中,雪白的天花板被一頭栗絲遮擋,貼近了她。
“悠悠……”
喃喃一聲,便睡了過去。
看到那頭栗絲,她便放心安然地閉上了眼。
他抱起她,臉色蒼白的緊抿著唇,竟連唇都變得慘白。
他抱著她,將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畔,仿佛這樣才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仍在跳動。
“笨蛋,逞什麼強,傷得……那麼嚴重。”心疼的話語,卻帶著濃濃的無奈。
昏死過去的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想要被他胸膛的溫暖全然的裹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