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印式悠又說“要不咱叫外賣好了,今兒你就彆做了,咱去洗澡。”
林夏笙斜眼嫌棄“你腦子裡能有點兒非的東西嗎?”
他突然歎息一聲“夏笙,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心中有佛,所見皆佛;心中有屎,所見皆屎;心中有,所見皆——”
“印式悠!!!”
林夏笙氣勢洶洶打斷,“不和你說了!你要洗澡自己洗去!我要做晚飯去了!”立馬起身往廚房跑。
丫的,再和他都下去,她又要被ko了!
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早就知道自己肯定辯不過印式悠這個嘴巴特彆靈活的家夥,所以直接中斷談話,拒絕繼續。否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說著說著,就又把自己給賣了。她回想起當初看事業線的事情,至今記憶猶新,簡直是血一般慘痛的記憶!
這麼一說,她好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越來越習慣他那樣天天親密,然後不知不覺,就對他說——
我們做吧。
……
等等!
這麼說,回想一下,當時確實是她親口說出來那句話的,他根本從來沒親口說過要做啊!隻是一直在調戲她啊!然後每次都是他弄到最要命的時候就喊卡啊!
想到這兒,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好早之前,她就掉入了他的圈套,一個激憤,朝著屋子吼“印小悠!你這個混蛋!你竟然一直對我欲擒故縱!!!”
屋內的人沒有說話,從裡麵回出來的隻有淡淡地笑聲。
笑聲清脆悅耳,嘚瑟得飛起!
竟然嘲笑她!
而且還是毫不遮掩的!
她強烈地抽換著呼吸,鼻孔放大縮小,縮小放大。隨後,咧嘴微笑,嗓子拉高,聲線持平
“今晚,你還是吃番茄飯吧。”
“好,你做的,我都吃。”回答的乾脆利落!
“你,你以為我不敢嗎!我今天不做番茄飯我林夏笙就跟你姓!”
事實證明,這屁不能亂放,話不能亂說。
林夏笙心裡那個咬牙切齒林夏笙,你為什麼那麼不爭氣啊!為什麼又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咖喱啊!白癡啊你!
她悶悶地拉開了椅子,坐下吃飯。
她顯然是忘了,她剛才說了什麼要命得大話,所以當桌子對麵傳來印式悠那淡定自若地話語時,她直接就把吃著的米飯粒全部噴到了空中,有的摔在了餐桌,有的躺在了地板,有的則是死死拽住了她的臉頰兩側,幸免於難。
“印太太,今天做得晚飯比以往都要好吃許多。”
噗!
“誰是印太太!誰是你家印太太!你叫誰呢你!印太太你個頭啊!印太太是你娘親不是我你個混蛋!亂叫什麼啊你!我有那麼老嗎!我辛辛苦苦做得白米飯都被你嚇陣亡了!”嘰裡呱啦說了一通,林夏笙剛發現,她的口技倒是被印式悠磨練的越來越好,語速越來越快,哆哆哆得不停,小雞啄米得氣勢。
他望著她,噙著笑眨了眨眼,手中的筷子抬起,朝著她的方向戳了戳,不說話。
“去死!什麼時候變成你家印太太了!你做夢了吧!”
“剛剛有人說,要是不給我做番茄飯,就跟我姓。”他狡黠地笑了。
她驚呆了。
記憶進度條回放,才發現,好像她真的那麼說過……
她又不知不覺把自己賣了嗎!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彎下身,已經湊近了她,她才渾身一顫的回過神來,“你乾嘛?”
她的臉上忽然被一溫熱柔軟地物體觸碰,並且旋轉一圈,他才低著嗓子說,“吃飯。”
隨後又是那不明物體的再一次活動,她才驚覺“你吃飯舔我乾什麼!有病啊!”
“飯在你臉上。”
“你碗裡的不是飯嗎!”
“碗裡的吃膩了,喜歡吃臉上的。”
“那我把米飯灑你臉上?”
“……林夏笙,我覺得我作為一個直男沒被你的無情調氣成彎的,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了。那我說的直白點兒,我想吃你臉上的飯粒兒。”
“不,不給你吃!”她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他笑得很邪惡,湊過來摟住她,將她手掰扯下來。
“啊!印式悠你要不要那麼變態!!”
“你第一天認識我?”
“你你你!你怎麼那麼——!”
叮咚——
破天荒的門鈴聲,打破了兩人打鬨親密地氣氛。
自然是不用說,林夏笙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將臉上的米飯用衣袖一擦,衝跑去開門。
“是誰……”
話音截然而止。
剩下的一切話音,都被林夏笙生生吞回了嗓子,歸回丹田,沉寂下來。
人類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自欺欺人,自我逃避。
明明認為有些東西,是這輩子都不會忘卻,隻因他早已深深烙印入骨髓,血液。
卻還是喜歡欺騙自己,掩耳盜鈴。認為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變換流逝、飛速運轉而淡忘。
但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那些所自認為的淡忘,都變得可笑至極。
淡忘不等於遺忘。
然而,她林夏笙也並沒有做到遺忘。
也永遠做不到遺忘。
那個人,是她永遠都不可能遺忘的存在。
她,和她有著同樣的血液、骨髓。
“……媽”
多少年沒有叫出的字,此時此刻輕念出聲。
說不出的、澀澀的、鹹鹹的。
鹹鹹的?
她抬手觸碰臉頰,微濕、冰涼。
“夏笙,我……”老婦人的臉上,百感俱全,複雜地讓人分不清她是喜是憂、是驚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