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隻是鄰居!
鬆田封二也算是被迫就範了,自己家的狗乾不過人家也隻能先服軟。
印式悠這才將刀子從他脖子前移開,其實本身這個舉動做不做都不會威脅到他,隻不過這樣會讓鬆田封二心裡更慌一些。
印式悠與鬆田封二一並進入了倉庫,庫門打開的時候,一股濃鬱的密封甲醛的氣味,這使印式悠不由蹙眉。印式悠拿出了口罩,口罩上被噴過綠蘿葉的氣味,戴上後聞著瞬間舒心多了。
許是這倉庫剛建好也不是太久,再加上倉庫原本就是較為密封的,這甲醛散去的速度自然是比一般要慢許多。
這倉庫目前還算比較空曠,但也是擺放了些貨品的,看上去像是些橡膠之類的東西。
這倉庫裡也是設置了讓人可以做的椅子和桌子的,一般這種倉庫都會有值班人士,這就是專門為其設置的。
鬆田封二在木椅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渾然沒有了方才的狼狽模樣。他做下去的時候,兩首還摸了下凳把,狐假虎威的樣子,像是在享受著坐在椅子上鳥瞰一切。
他手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麵,“說吧,想談什麼。”
一副完全他才是局麵主導者的姿態,連他的護衛們心裡都不禁有些睥睨了。
這對印式悠來說並沒有什麼,他愛怎樣就怎樣,在他看來,不過就是隻跳梁小醜罷了。
也沒打算跟著在對麵坐下,隻是這麼站著,神態輕鬆地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奔重心了。”
“這交易,鬆田先生,您不該參與的。”
印式悠就這麼直白了當地丟除了話,這也讓鬆田封二驚了下,先不說彆的,就這場交易來說,應該不是特彆相關的人員是不會知曉的。這男人能知道,說明不是有關人員就是特彆有背景的。
想到這兒,他也不由地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印式悠雙手揣進褲袋,原本悅耳的嗓音因帶著口罩而有些悶悶的,“鬆田先生不必那麼緊張,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對日本黑道圈毫無興趣,我不是日本人,那個圈子對我沒任何益處。我並不會妄圖通過鬆田先生您而進入那個圈。”
“哦?那我想聽聽你想同我談的究竟是什麼。”鬆田先生雙掌交叉拖住下顎,他並不懷疑他說的,即使他的日語說的很流利通暢,但口音一聽便不是日本人。
“眾所周知,鬆田家族的大公子在黑道圈深得人心,做事心狠手辣,不達到目的不罷休,但同時也屬於很會收複下屬的人,懂得扇一巴掌再給粒糖吃的道理。”
聽著印式悠在那兒不疾不徐地誇讚著哥哥,鬆田封二的心裡略不是滋味,不由地撇撇嘴。
幾乎從他懂事以來,哥哥的光輝事跡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鬆田封二比鬆田潤二這個哥哥要小個十來歲。其實鬆田封二如今的年紀也不過是剛三十歲,而哥哥鬆田潤二已經是四十多來歲的中年人了,同尹天成算是同輩。
也因此兩人關係本來就不好,再加年紀差距再擺那兒,鬆田封二對自己的哥哥更加是不待見但也不敢反抗什麼。
兩人雖不會明麵的針鋒相對,但私底下也都是看不得對方好的那種關係。
“當然,我理解鬆田先生的處境及感受,其實鬆田潤二先生也不過是占了個先生的便宜,便把所有光環都提前搶先領了去。”
印式悠故意順著他心中所想,儘管口罩蓋住了他大半張臉,眼鏡也因反光的關係,讓鬆田封二幾乎看不清印式悠的神情,但那口吻,他聽著特舒服。
心裡雖得意,但卻依舊對著印式悠不依不饒,“這與我參不參與這交易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有,難道鬆田先生沒想過為何這樣的重任平白無故就讓您來做?這比交易對你們鬆田來說可大可小,但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但為何鬆田潤二先生自己去了他們的上流圈的交流,而您——卻被發配來這兒交易呢?”印式悠環視了下四周,蹙眉,“還是在這種環境。”
前一刻心裡還得意洋洋的鬆田封二,頓時心裡像是吃了過期的食物似得渾身難受,但對於他的話依舊是有些半信半疑。
印式悠從風以內取出個口罩,走近他,伸出手,“鬆田先生,這兒空氣太不清晰,這口罩我處理過,噴了些可以過濾這氣味的東西。”
鬆田封二看了看他,原來他帶著口罩是因為這個,但並沒有當即手下。
見他沒有收下的意思,輕笑了聲“鬆田先生放心,我是來找您合作的,又怎麼會害我的合作夥伴?”
盯著他幾乎看不太清地臉端詳了會,也覺得他說的在理,又那麼有心的把口罩給他,心底的防線也是有所下降,便收了下來給戴上了。
口罩的香氣真的聞著舒服了許多,蹙緊的眉頭也稍稍舒緩。
“你接著說。”
印式悠看了看周遭的護衛,遲遲沒有開口。
他的眼神很明顯,鬆田封二也是理解了,便說“放心,跟著我來的幾個都是我的心腹屬下。嗬嗬,彆看我在我哥翅膀下呆著沒啥出頭日,但我也是有那麼些靠譜的下屬的。”
到底他們有些人的家人的小命還捏在他手裡,有的則是受過他極大的恩惠。
印式悠笑笑,“那麼我就直說了,這類的主要負責人是這金海市的四大巨頭主管的,而這次的主要發起人,則是主要同你們交易的尹天成,尹氏集團的大股東兼總裁。”
印式悠目前並不清楚這次的藥品交易到底是尹天成自己自主決定的,還是有彆的同黨,這同黨指的當然是另外三大巨頭了。
組織裡的同黨,他知道有,也大致知道會是誰,然而就是沒證據。
總之這次即使失敗了,也影響不到幕後的人,唯一慘的,大概便是尹天成了。
“這場交易,其實早就被某些虎視眈眈的人關注著了,這就是為何鬆田潤二先生並不是親自來交易現場,而是讓身為弟弟的你——來交易。”
說到他的時候,印式悠的食指變指向了鬆田封二的臉。
“我想,鬆田潤二先生一定說了不少好話吧,比如這次是你一展本領的機會,這次成功了,以後你也不必一直那麼在你哥麵前低著頭做人了這之類的話。”
鬆田封二臉色煞白,手指緊緊克著凳把上,指關節發白。
真的被他說得八九不離十,大哥就是差不多說了這類似的話。
印式悠在口罩下的唇微微揚起,因為他太清楚了,連他都知道這個鬆田二公子好大喜功卻草包而愚蠢,更何況他的親哥哥。
想利用他簡直太輕而易舉。
“不知鬆田先生聽說過我們國家清朝時期,康熙在位的九子奪嫡的典故呢?”
見鬆田封二一臉迷茫,必然是不知了。不過日本人對於中國的曆史,不清楚也正常。
“顧名思義,其實就是幾個兒子為了爭奪父親的王位爭得你死我活,不顧手足情,互相殘殺。”
他說的已經如此明了,鬆田封二即使愚鈍也該聽懂了。
其實鬆田家的未來家主基本已經早就內定是鬆田潤二了,隻是鬆田家的大當家目前並未亡故,所以也並沒有正是將家族的掌管權傳交給鬆田潤二。
掌權一日不得手,就一日不得安寧,想把自己的對手全部鏟除也是正常想法。
“這場交易本就已經存在相當大的風險,但他不可能突然就停滯這場交易,畢竟是比大買賣,也是籌劃了許久的,不能說放棄就放棄。那自然——隻能讓弟弟你,來當這個出頭鳥咯。”
印式悠輕咳一聲,最近換季,天氣漸漸變冷,冬天的陰氣有些竄入他的體內,再加上最近擔心夏笙的關係,也沒吃好睡好,有些感冒。
“完成了,自然什麼事兒也沒,你這弟弟也算是順理成章的完成任務,但你依舊會活在他的翅膀底下抬不起頭,畢竟負責去的是他而不是你;要是失敗了,也不過就是……你這個弟弟毀了罷了。”
說到最後,他還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印式悠此時才在他對麵緩緩坐下,手扶著額,語氣很是無奈“其實,方才如此冒犯鬆田先生您,我也是情非得已,因為我真的很急,也很擔心我老婆的安危。”
鬆田封二一愣,老婆?這男人年紀看上去那麼小,竟然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
“你老婆怎麼了?”
“我老婆不小心得罪了尹天成那混蛋,結果為了報複就把我老婆抓走了,我這麼做隻是想救她。”他說的可憐巴巴的,原本強勢的氣息轉瞬變消失得無影無蹤。
鬆田封二看著他的模樣,心裡躊躇著,如果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也未免演技太好了些?
但既然是老婆被抓,那麼剛剛他那副舉動也算是可以理解,更何況他也打算要同自己合作,那事兒再怎樣不爽也可以先朝後放放。
“我姑且相信你說的你老婆被抓一事,但是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關於這件事的情報,彆和我說你自己找私家偵探查的,我可不信這套。”鬆田封二翹著的二郎腿,換了條。
印式悠歎氣,“哎,其實也不瞞您說,家父也是他們研製這款藥物的研究者之一,那我自然是可以知道的了。隻不過家父現如今不想再乾了,但人尹天成偏不讓脫離。”
這說得也不算假話,畢竟以後他和夏笙結婚了,也是要叫林豐達叫爸的。
少年,為你的無恥厚臉皮豎個大拇指。
也算是覺得他說得挺有理,鬆田封二也是信了大半,“說吧,你想怎樣?”
印式悠也不賣關子,“打通電話過去給尹天成,問問他到哪兒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此時他應該已經不在來這兒的路上,而是回程的路上了。”
溫琛應該已經照著他的意思去辦了,在尹天成來的路上,安置了突襲隊,如果尹天成真的是個有種的肯定會繼續前來,沒種那自然就是逃回,然後等到了之後再聯係鬆田封二改變交易地點。
鬆田封二聽了他的意思,便撥通了尹天成的電話,“尹先生,請問您到哪兒了。”
尹天成接了電話後,發覺是鬆田封二的聲音,便把電話轉給了身旁的翻譯,翻譯便解釋給他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