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旅途中。”
鐘離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
他舉杯邀請李無塵共飲
“和你聊天,總是能讓我愉快。”
“我才是,和鐘離先生聊天,總能學到不少。”
三碗酒很快下肚,說書先生的上一則故事也說完了。
鼓與二胡已經備齊,那段在璃月人中耳熟能詳的故事,也重新被提起。
李無塵聽著熟悉的旋律,忽然輕聲說道
“在我那個世界,我所知的出征,是跨駿馬,披狐裘,手持八尺長槍,腳踏萬裡山河,搶江山,搏美人,卻鮮少有人為了蒼生。”
“隻要是人,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有在乎的事物或人。”
聽到李無塵的話,鐘離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可察覺的低聲歎了口氣。
“我好久沒有像這樣喝過酒了。”
他瞥了一眼熒,看到對方還在熟睡,才繼續說道
“在以前,巴巴托斯會時常來找我品酒,更早之前,若是流雲發明了新的菜肴,也會邀請我和歸終,一同品嘗,那時也會喝上一點。”
陳年往事如同脆弱的舊紙片,一翻就碎。
李無塵也感覺到了鐘離的低落情緒,但對此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神明的壽命悠久,生離很少,但死彆常有。
漫長的時光裡,看著那些熟悉的人或因壽限逐漸蒼老,直至消亡。
或因業障墮化為鬼怪,自相殘殺。
又或者,因為善良軟弱,招致災禍。
磨損便由此而生。
不過鐘離畢竟是鐘離,隻是消沉了一會兒,情緒便又重新回轉。
“喝酒吧,往事不必再提。”
月上柳梢,酒過三巡。
台上的說書先生收起了桌椅。
台下的賓客也散了夥。
酒尚且溫熱,但菜已經涼了。
李無塵雖然喝的慢,喝的不多,但這酒後勁大。
時間長了,這感覺便上來了,人都開始有些晃悠。
鐘離見此,便開口說道
“今天就到這兒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們荻花洲再見。”
李無塵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卻是忽然被人叫住。
“請等一下!”
李無塵循聲望去,隻是看到對方頭上那對彎曲的角,他便明白來人是誰。
“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群玉閣上曾見過一麵。”
“那是自然,甘雨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省下了自我介紹,甘雨放鬆了些許。
她緩緩從兜裡掏出一張純白色的信封,向李無塵遞來。
李無塵喝了酒,看不真切,便接過信封之後拿近些仔細瞧了瞧。
上麵的紋章似乎印著一隻雄鷹。
“騎士團那邊寄來的?”
“是的,你可以放心,信件被送到我這兒來之後,便沒有再轉交過任何人。”
李無塵自然是信任她的,他象征性的點了點頭
“謝謝甘雨小姐親自為我送信,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去讓老板重新做一桌。”
“不不用了,謝謝。”
看著甘雨有些眼饞卻又極力拒絕的模樣,李無塵忽然想起來。
留雲借風真君曾說過,甘雨小時候,是咕嚕咕嚕滾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