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前堂的門口,敖寧隻看到堂內站著的,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威遠侯。
敖寧眼眶忽的一熱。
上一世,父親被敖月和魏雲霆謀害,她連給他收屍的機會都沒有,父親到死之前還念著她,可她,卻連自己的爹都護不住。
威遠侯正怒氣衝衝的說著話,卻見餘光中一個身影朝他撲過來,將他抱了個滿懷。
“爹……女兒好想您……”
威遠侯低頭看了看伏在自己懷裡,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兒,心裡心疼的一塌糊塗。
威遠侯拍了拍敖寧的後背“阿寧莫怕,爹給你做主!”
敖寧哭夠了,茫然他抬頭“做主?做什麼主?”
她從威遠侯懷裡出來,才看見堂內的狀況。
楚氏和敖月坐在左首,頤指氣使的樣子像極了這個家的主人。
楚氏的兒子敖放站在威遠侯身後,眼中的幸災樂禍毫不掩藏。
而堂內正中央跪著的人,便是敖徹。
敖徹的身後,兩個副將手握軍棍,正一下下的狠狠搭在敖徹的背上。
重重的軍棍打下來,他竟一聲不吭,挺直的脊背都不曾有過半分動搖。
敖寧心中一疼,毫不猶豫撲到敖徹背後,將他護在自己身前。
“爹,二哥犯了什麼錯,要如此重責!”
副將一棍子沒收住,打在了敖寧身上,打得她往前一跌,痛的一聲悶哼。
敖徹雙眼一沉,猛地將她推開“滾開!”
敖寧跌坐在地,威遠侯勃然大怒,抽刀架在敖徹脖子上“敖徹!你放肆!”
“爹!不要傷他!有什麼事我們不能好好說嗎?”
敖寧連忙爬起來擋在敖徹麵前,雙手攥住刀刃,登時有鮮血流了出來。
威遠侯大驚“阿寧!你快放手!”
敖徹的瞳孔猛地一緊,壓製著聲線開口“敖寧,你一邊跟侯爺告我的狀,一邊又來在這裡裝出一副無辜之態,這苦肉計,你真當我看不破是嗎!”
“什麼苦肉計,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敖月在一旁看夠了戲,終於開了口。
“姐姐,二叔聽聞你回府途中遭遇土匪,特意回來治敖徹管製不嚴之罪,為你出氣。”
敖寧皺眉“我遭遇土匪,二哥明明救我有功,爹爹為何要問罪?”
“那夥土匪是從敖徹的轄地流竄過去的,若不是敖徹管製不嚴,沒有早早剿滅這些土匪,姐姐你又怎麼會遭此大難!敖徹疏忽,讓姐姐險些喪命,自然是要問罪的。若是姐姐真的出事,二叔該是何等的傷心!”
敖月說的痛心疾首,仿佛真的十分關心敖寧的安危。
看著這一幕,敖寧想起來了。
上一世,她病愈從寺廟回來,遭遇了土匪,也是敖徹及時趕到救了他。
但她回府之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敖月,敖月頓時憤怒不已,說敖徹狼子野心,分明是早就安排了土匪想在那荒山野嶺將敖寧殺人滅口,還讓敖寧一定要向威遠侯告敖徹一個管製不嚴之罪,奪了他的兵權。
敖寧聽了敖月的話,頓時大怒,當即傳信給威遠侯,狠狠的告了敖徹一狀。
然後第二天敖徹就被重重的打了二百軍棍,半條命都快打沒了,還被奪了兵權,貶成了一個人人可欺的府兵。
敖寧抬眼看著敖月和楚氏,她以為這一世她沒傳信給父親,便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卻不知,原來這事即便她不做,也早就有人替她做了。
若是曾經的敖寧,敖月如此關心,如此替她著想,她必定會萬分感動,畢竟曾經的她把敖月當成親生姐妹一樣看待,怎麼會料到敖月竟是一副蛇蠍心腸!
上一世敖寧識人不清,可這一世,她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