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了,兩人來不及敘舊。
敖寧瞬時明白敖徹帶月兒來的目的,於是從他懷裡抽身出來,轉頭就顫顫巍巍地朝月兒走過去。
敖寧臉上一邊流淚一邊把輕飄飄的月兒拎起來,徑直扒掉她身上又臟又亂的已經辨認不出最初華麗的衣裙。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嫁衣脫下來,不管月兒願不願意,就給她套上。
想來,她應該是願意的。
她不是做夢都想進宮麼。
今夜總得有一個人進那轎攆,被抬進宮去。
在做這一切時,敖寧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在褪下那身火紅嫁衣時,絲毫不避諱敖徹在場。
那是她二哥,又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敖寧根本沒想過要回避他。
後來月兒就代替敖寧,被綁在那椅子上。那方紅帕子蓋下來,便分不清誰是誰。
做好這一切後,敖寧同敖徹還來不及抽身而退,便有侍衛從外麵進來,壓著聲音對原本的嬤嬤說道“轎攆來了,快把她送上轎攆去。”
這房間裡十分簡單,無甚可躲藏的。
敖寧穿著一身雪白裡衣四下看了一眼,又望向敖徹。他們該躲到哪兒去?
敖徹看了敖寧一眼,當即傾身過來,一手攬了敖寧入懷。他身軀平躺在地上,手臂護著敖寧的身子,一手拉開床邊的腳踏,兩人順勢往那床底下一滾。
隨後再把腳踏回歸正位,正好擋住了床底下的光景。
敖寧趴在他的身上,他身體結實又溫暖,夾雜著奔波的風沙的氣息,鑽進敖寧的鼻子裡。
敖寧伸手攀著他的肩,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聲沒出,但敖徹卻能感覺到胸膛上的濕意正在漫開。
她哭了。
無論之前怎麼狼狽怎麼灰暗的時候她都沒哭。就是在看見敖徹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巨大的安定感籠罩著她,她什麼都不怕了。
那單單一層裡衣下的肌膚分外柔軟,帶著一股清香。
敖徹沒怎麼猶豫,有力的手掌便握在了敖寧的腰上,緊緊擁著她。下巴微微蹭過她額頭,唇便落在她散了滿肩的頭發上。
外麵的侍衛連道了幾聲,都不見有人出來答應,於是便自主地上前來推門進去。
那推開的房門恰到好處地把嬤嬤的屍體給掩住了,侍衛一時沒有發現,隻見房間裡嬤嬤一個不在,但即將送進宮的女子卻還綁在椅子上。
月兒扭著那點微薄的力氣掙紮,隻可惜她說不出話,也掙不開繩子。侍衛全然把她當做敖寧,根本不會給她任何機會說話。
未免外麵的轎攆久等,嬤嬤又不在,隻好由幾個侍衛把月兒連人帶椅地抬出去。
最後一個出去侍衛離開時,還順手拂滅了屋子裡的燈。一下子屋中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是關門的聲音。
床下的空間有限,能聽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敖寧稍從敖徹胸膛上一抬頭,額頭便從敖徹的嘴唇上擦過。她正要從敖徹身上下來,被他按住腰肢,“彆亂動。”
敖寧就真的不亂動了,又緩緩地伏了下去,聲音裡帶著哭過之後的澀然,道“二哥,我怕壓著你。”
黑暗中,敖徹扣著她的身子,貼著敖寧的耳朵說話時黏著低沉的磁性“你彆亂動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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