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微微紅了眼眶,笑道“我是真的想娶三小姐為妻,從那日在山林裡見到你以後,我便喜歡上三小姐了。隻是我可能沒有那個福氣,是我對不住三小姐。”
敖寧看著沈長青的眼睛,“是敖徹威脅你了?他讓你放棄與我的婚姻是嗎?”
沈長青道“我不想毀了三小姐的名聲,今日過後,三小姐可對外宣稱是我始亂終棄,不值得三小姐托付終身。”
敖寧低低地問“他威脅你什麼了?你告訴我他威脅你什麼了。”
沈長青靜默良久,艱難地開口道“他並未威脅我任何,他隻是讓我做了選擇。”
“他讓你做什麼選擇?”
沈長青悲痛道“是選你,還是選我母親。他可以找人治好我的母親。”
敖寧無話可說。
一個是才認識不久的未過門的未婚妻,一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該怎麼選,他怎麼會不知輕重呢。
敖寧起身,不悲也不喜,緩緩轉身往花廳外走去,道“這件事本是我拖累了你,既然如此,那這門婚事就此作廢,你回去吧。你我相識,原是因你母親病重你上山采藥,而今也因你母親的病況而結束。”
“對不起。”
“你有心幫我,隻不過因為一些狀況而無法再幫我罷了,沒有什麼對不起。”
敖寧站在花廳外的小徑上,抬起頭,看著敖徹正從前院回家來。
身後是沈長青,身前是敖徹,敖寧突然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
她隻是站在原地,似很近,又似很遠地看著敖徹。
敖徹沒有對沈長青發難,知道他來退婚,讓他把庚帖留下,就打發他離開。
敖徹手裡拿著當初合八字、定親事的庚帖,站在敖寧麵前隨手打開來看,道“這門婚事退了就退了,也沒什麼,本就門不當戶不對的。”
敖寧仰頭望著他,忽然道“敖徹,你其實是怕我討厭你、憎恨你的吧。”
那天在她房裡,殺伐凜冽的這個男人,嘴上說著無所謂,其實心裡是在乎的。
她若真的討厭他、憎恨他了,那這輩子都沒可能會愛他了。
所以敖徹沒有傷害沈長青,也沒有殺他,而是采取用這種迂回的方式,逼他主動退了這門親事。
敖徹把手裡的庚帖合上,當著敖寧的麵親手撕了,道“我想了一下,讓你做個寡婦,你還得與彆的男人擔個夫妻之名,這樣讓我很不爽。往後不論你想嫁給誰,也得要看看彆人敢不敢娶。最好普天之下,無人再想要娶你,如此才順了我的心。”
敖寧被退婚一事,正如她定親一事一樣,很快又在城裡流傳開來。
潮起潮落,來得快,也去得快。
隻是究竟她為何被退婚,無人得知,一時間成為城裡人所談論的最熱門的話題。
大家本就覺得,敖家三小姐與一個窮書生定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如今更是被窮書生給退婚就更不可思議了。
說來說去,被退婚這種事,最終不好的話頭總歸是會落在女方這一邊。
比如此時,臨街的這一家茶樓裡,一些茶客正在樓上品茶,溫月初送了點心過去時,聽他們說起此事,都笑而不語。
茶客見狀,笑問“老板娘對此還有一番見解不成?”
溫月初溫婉笑道“見解說不上,不過都是女人,了解一二罷了。”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