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樓千吟就進來了,蘇墨給他讓了地方。
他替敖寧診了診脈象,道“內傷非一日可愈,當下虛弱是正常,往後好好調養。”
他讓樓千古給敖寧摸摸胸膛上的肋骨,敖寧忍著痛不吭聲,樓千古道“不見畸形,對正了的。”
樓千吟道“在肋骨長好之前,不得大幅度動作,更不得用重力,以休息、靜養為主。”
敖寧點點頭。
樓千吟問“可還有其他的不適?”
她又搖搖頭。
樓千吟道“雖受傷不輕,但好在是調養過後可以痊愈的。”
薑寐熬了藥送進來。
樓千吟便帶著姐妹倆先出去了。
蘇墨端著藥,拿調羹輕輕攪動著涼一涼,發出細微的聲音。
她靜靜地看著、聽著,驀然回想起,她睡夢中也仿佛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他舀著藥汁,無聲地喂到她嘴邊。她微不可查地顫了顫眼簾,片刻還是張口喝進了嘴裡。
滿口的苦澀味。
原來夢裡也是他在喂自己喝藥。
期間,他抬了抬手,撫了撫她沾了藥汁的嘴角,她也隻有些怔神,又回想起自己做的噩夢來。夢見鮮血濡在她的臉上,便是眼下這般觸感。
她不覺又有些恍惚。
在睜眼看見他們之前,她還以為自己仍舊被困在竹林裡,身邊有一個她看不見的人在照顧。
後來敖寧終於先開口問道“東陽侯,死了嗎?”
蘇墨動作一頓,道“死了。”
良久,她道“你能不能讓他有個葬身之所?”
蘇墨一時沒應。
她又道“他救了我三次性命。”
第一次是她被紫陵侯偷襲,他提前把消息透露給她,並在她危險之際拉她一把;
第二次是她在瘴氣林裡走不出去,他把她帶了出去,為她療傷治眼;
第三次便是她從城樓上一躍而下,而他在最後一刻依然抓住了她,終是以身護了她。
現在想來,這三次,每一次都是在她性命攸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