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點頭,他記得此事,不過他身為巡檢便沒有抽調到他。
這段時間,他全身心沉浸在了符寶術的學習當中。
韓辛道“我和我父都知道這是淫祠,斷然不會去祭拜。”
“我爹平素又喜歡行善為我積攢陰德,有時候遇到受傷的小獸都會醫治一番。”
“那兩個巡檢見我爹心善,喚我爹過去,扔了兩條土泥鰍,說見我氣血虧敗要我爹烤了給我補一補。”
“而我爹沒多想,卻沒有烤食,就扔回滾沙河放生了。”
“那兩個巡檢跳了出來,當場將我爹拿下,說我父親崇拜水神。”
張棄不解道“那這與水神有什麼關係?”
韓辛怒氣衝衝“他們給我爹的那兩條泥鰍,是那倒黴水神未開慧的子孫,我等一介凡人,哪裡知道這給我們烤食的泥鰍是那水神的族類。”
韓辛臉上就差將栽贓陷害寫在臉上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做,沒有人願意理會韓辛。
名冊上已經將韓父寫上,三日後便要祭旗。
張棄看著慍怒的少年,道“那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駐守滾沙河嗎?”
韓辛一臉決然“我是逃營來的。我爹被祭旗的話,那我也不願苟活,反正我病死鬼一個,即便不被殺頭也活不了多久。”
張棄心裡一震。
韓辛對於父親的生命重視程度。
比他想象的還有重得多……
“那兩個巡檢你認識嗎,叫什麼名字。”
張棄拋出疑慮,心中隱隱有著個猜想。
韓辛怒道“知道,那兩個混蛋,高瘦的叫胡位,壯實的叫王山春。”
他不僅特意打聽過,還曾特意報上過張棄的名諱,希望二人能看在張棄的麵子上放過自己父親。
韓辛當時想著,畢竟張棄同是巡檢,或許能通融一下。
卻被毫不留情轟出去,營帳內還傳出對方的冷笑。
聞言,張棄心頭發出一聲歎息,大概明白事情的原由。
洗氣峰上人多眼雜,打探出誰與自己交好並不困難。
無非就是司馬複及韓辛父子。
司馬複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俱在二人之上。
況且,在外人眼中,自己隻是熱衷於符寶術罷了,並不會覺著自己與司馬複有著私交。
而韓辛父子,卻是先鋒營中毫無跟腳的平民。
這禍事,便朝韓辛父子頭上落來了。
胡位幾人搶了儒玉,與自己結下死仇,早晚會找他們還上一報。
隻不過數月前,張棄修為微末,又出於禁止私鬥的考慮,故暫未去尋仇。
隻是……胡位不應該拿著儒玉偷著樂麼。
怎麼一反常態,先惹上門來?
張棄思緒轉動,電光火石間,想起了在司馬複洞府看到的一則官報
杜陵已然調回朝中。
還躋身言法境了。
那可是言法境的大儒,能夠與結丹期修士一戰的存在。
思緒發散開來,張棄心中想到一個最可能的答案。
那便是二人怕了,忌憚張棄聯係上杜陵,擔心張棄病貓變老虎。
他們可沒忘記,當初是怎麼對待張棄的。此時杜陵東山再起,張棄怎麼可能不找靠山尋仇呢?
殊不知,張棄從來沒有想過倚仗外力。
張棄冷冷一笑,“我還沒去尋他們,他們還欺負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