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聽了開心地笑了“太好了,我們假期可以一起出海,去赫瓦爾島怎麼樣,聽說那裡很美,還有機會碰到海豚”
盧卡興致滿滿地給他講假期計劃的時候,伊維察的室友馬裡奧回來了。
伊維察“好,都聽你的。”
“喂,我回來了。”馬裡奧在他麵前擺擺手,伊維察毫無反應,把他這麼大一個人當空氣。
“嗯,晚安。”
伊維察掛了電話,臉上笑意還沒散。
馬裡奧一臉狐疑“小伊,你是不是戀愛了”
伊維察怔了一下。
“不會吧”馬裡奧的表情像吃了一整個檸檬,因為打死他也不信伊維察那個腦子裡還有這麼一個的區域。但是他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這個反常的笑。
“沒有。”
“你肯定有問題”馬裡奧湊過來,摸了摸他的臉,吃了一驚“好燙,發燒了”
“”伊維察一把甩開他的手。“我看有問題的是你。”
“那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老實交代”
“盧卡。”
“你又賽前通敵怪不得打個電話搞得像偷情似的”馬裡奧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馬裡奧在斯普利特出生,像絕大多數達爾馬提亞人一樣,全家都是哈伊杜克球迷,他從小耳濡目染,理所當然地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他六歲加入哈伊杜克青訓,那是達爾馬提亞地區所有踢球的孩子的夢想。
克羅地亞人口高度集中,四百萬人口,首都薩格勒布就占了四分之一。而達爾馬提亞地區的首府、全國第二大城市斯普利特,則長期被人們忽視了。這座城市在戰前一度是南斯拉夫重要的經濟中心,但隨著戰爭的破壞,造船業的消亡,很多當地人下崗失業,最後背井離鄉,前往薩格勒布謀生。旅遊業侵蝕了這座老城的特性,斯普利特人的身份認同變得脆弱。
但好在有足球。
哈伊杜克是斯普利特人的粘合劑。
哈伊杜克斯普利特和薩格勒布迪納摩是克羅地亞最耀眼的兩家俱樂部,曾與貝爾格萊德紅星和貝爾格萊德遊擊隊並稱南斯拉夫四大俱樂部。自獨立以來,兩隊並駕齊驅,幾乎包攬了克羅地亞國內聯賽和杯賽的冠軍。
但最近幾年,哈伊杜克逐漸落後了。在過去的十場永恒德比中,哈伊杜克隊隻贏了一場。
這座城市已經太久沒品嘗到奪冠的滋味了。最近六年的聯賽冠軍,八年的杯賽冠軍,全被迪納摩包攬了。就像這裡乾燥少雨的夏天,渴望著一場甘霖。
永恒德比的當天,乾爽的陽光透過雲層,像細雨一樣灑滿了亞得裡亞海,整座老城絢爛了起來。
在斯普利特的老城區,狹窄的街道上掛滿了球隊旗幟和白色的彩帶,每一片空白的牆壁都被刷上了哈伊杜克的塗鴉,牆上粉刷著新鮮的大字“我們交稅,薩格勒布得利,去死吧。”
街頭藝人們從早到晚不停歇地演奏著隊歌,為比賽預熱。全城的人們默契地統一了著裝,無論男女老少,都穿著哈伊杜克主場的球衣,早早地湧向街頭,揮舞著旗幟,融入了這場城市的狂歡。
開場前幾個小時,幾十輛防爆警車包圍了波爾尤德球場,此起彼伏地鳴著警笛。
擁有現場票的幸運球迷們,已經在球場入口處排起長龍,接受嚴格的安檢。場館內禁止攜帶任何無關的物品,連鞋子都得脫掉檢查。
而客隊迪納摩的球迷們由警車護送進場,防止他們受到主隊球迷的攻擊,同時也防止他們製造麻煩。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鐘,球隊在更衣室裡完成了賽前熱身。據說外麵的場地一片混亂,更衣室的窗戶有金屬網護著,可以防止有人往裡麵扔東西,比較安全。
“你們知道外麵出事了嗎”
“迪納摩的球迷在球場外麵的餐廳被圍毆了,好像情況很嚴重,來了好幾輛救護車,不知道出沒出人命。”
“現在穿著迪納摩的球衣的就是活靶子。”
“天哪。”馬裡奧在胸口畫了幾個十字。
米洛斯走進更衣室,宣布“比賽推遲了。”
“為什麼”
“因為有人帶煙霧彈進場了,還在場地上點火,滿場都是煙,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帶進來的”
“不是說安保很嚴嗎”
“安保總不能把他們衣服全扒了。”
然後是漫長而又焦慮的等待。瘋狂的球迷們不斷製造著新的混亂,各種意外層出不窮。比賽一次次宣布延期,球員們在更衣室裡一次次熱身。
隨著比賽開始時間的一次又一次延後,伊維察心裡莫名地暗喜。盧卡說不定可以看直播了。
“再過十分鐘上場。”快九點了,教練米洛斯回到了更衣室。
“真的嗎”球員們已經被騙得疲憊了。
“這次真的確定了。”
開場比預計時間晚了將近三個小時。球員們進行了最後一次熱身,然後圍成一個圈,互相加油打氣。
走出球員通道前,伊維察從領口掏出十字架項鏈,閉目虔誠地親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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