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賈琮犯了懶病,也不想寫字,便在屋中裁了紙,準備糊些飛機坦克的模型,消遣取樂一回。
誰知,才剪著紙,便聽得賈赦叫他,賈琮雖不想去,但是聽小廝聲氣,似是有要緊事,便隻得整衣到了賈赦書房。
一進書房,便聽聞賈赦哈哈大笑,似是極高興歡喜,一見賈琮來了,便道“咱們有幾位親戚,甚愛你做的文章,恐傳抄有所訛誤,特來信問我,怎麼不印刷付梓?你哥前幾日也同我說,很有幾個書坊來求他,想討了你的文章去印,他也沒敢答應……”
賈琮撇了撇嘴,說道“有什麼不敢答應的?誰出的價高就給誰唄。”
“混賬!”賈赦立時喝了一聲“家裡少了你吃喝了。”
“吃喝是沒少。可老爺沒錢可以問老太太要,我沒錢,太太又不給我……千裡做官尚隻為財,我寫了那麼些日子,換些銀錢,也不過分吧。”
賈琮滿口歪理邪說,聽得賈赦是頭痛不已,瞪眼道“胡說八道……”
賈琮嘴一扁,眼睛刷的紅了,眼淚汪汪朝著賈赦一望,賈赦頓時無可奈何,終是遂了賈琮的願,命人找了賈璉來。
因是賈璉出馬,賈琮這回倒多得了兩百兩銀子,整整五百兩,賈琮十分大方的在外頭買了一套赤金項圈,送給大姐兒。
至於鳳姐兒和平兒,以及府中姐妹兄弟,賈琮隻送幾盒子西洋糖果。
這日賈琮去給賈母請安,恰好眾人皆在,陪著賈母說笑打牌。見了賈琮,鳳姐兒便笑著招了招手,說道“琮兄弟過來,我有一事要問你。”
賈琮笑道“嫂子有什麼事?”
鳳姐兒笑道“我問你,你印了書,賺了幾百兩銀子,怎麼這般小氣,隻給大家散些糖果。”
賈琮笑了一笑,說道“我那點兒銀子,去買上好的禮物,也買不了幾樣,倒不如多買些糖果,大家都能分上一些。”
鳳姐兒笑了,說道“那你怎麼又給大姐兒買了個金項圈兒?”
賈琮無賴道“誰讓大姐兒比我小呢,可不得愛重些?”
一時說得眾人都笑了,笑著笑著,忽聽得寶釵說道“我見琮弟弟出的書上,用得是三味書童的名號,可是出自宋代李獻臣,詩書味之太羹,史為折俎,子為醯醢,是為三味。”
賈琮搖頭一笑“這三味出自欲飲清酒而愧非高士,好飲甜酒而惜無佳人,將飲淡酒而舊雨零落,是為酒中八味之外又三味。”
寶釵眉頭輕蹙“我倒未曾聽聞此句,不知是何書所載?”
賈琮眨了下眼睛“我胡謅的。”
眾人又是一笑,探春噴笑著推了推寶玉,笑道“咱們家又有一個古人杜撰的,我也杜撰的。都是你教壞的。”
寶玉笑了笑“怎麼能怪我?”
賈母撫了撫寶玉的頭,笑說道“這怎怪得寶玉……”
惜春眼珠子轉了轉,又笑道“三味既是如此,書童又做何解釋?”
賈琮道“豈不知,聞道魂消芳不散,前身因是侍書童。”
探春笑問道“這也又是你杜撰的?”
賈琮尚未答話,就又聽得寶釵笑道“侍書不過是翰林院九品官兒,琮弟弟卻說自己前世是九品官兒的童子。未免太過謙了。”
賈琮一尋思,眉頭不由得微皺,寶釵這話分明是打他的臉。潛台詞不能再明顯,一個九品官兒的童子,能有幾分底蘊?
也配說杜撰二字。
賈琮挑了挑眉,他本不願同女人計較,但被人當眾打臉,不還回去,也不是他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