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宮。”
宇文戟身體未動,聲音卻是一如既往低沉,帶著他獨有的不容置喙的決斷。
雖然彆院內的這些刺客已經全軍覆沒,但是他們明顯是衝著孟扶歌來的,如果這個時候回醫館,他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下一波。
而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再去保護她了,所以這個時候,回宮是最安全的,這些刺客再囂張,也沒辦法入宮。
鬼靨驅動了馬車,顯然是朝著皇宮的方向。
孟扶歌知道自己使喚不動鬼靨,自然也不會白費口舌,他想回宮就回宮吧,隻要能跟著他,去哪兒都無所謂。
想到剛才他廝殺的身影,和此刻虛弱的樣子,孟扶歌一下子便回想起了上一世的那一天。
也是為了保護他。
他親自與人廝殺,但那時候的他,並沒有今日這般有所準備。
那一次,他受了傷,所以更加的虛弱。
即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無條件的選擇了相信她,為了她的安全,強行將她留在了身邊。
而她,卻誤以為,他是為了囚禁自己,監視自己,想要逃離。
殊不知,那時候,宇文赫才是真正想要自己死的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難免感動,眼眶一熱,突然便主動的摟住了身邊之人的身體。
身子條件反射的一僵,卻並沒有推開她,也許是因為沒有力氣。
“你做什麼……”
耳邊傳來他低沉暗啞的嗓音,罕見的帶著虛弱的尾音。
孟扶歌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心滿意足道“占你便宜。”
聽到這個詞,哪怕現在身體虛弱到動彈不得,宇文戟也忍不住想笑。
“你,還真不客氣。”
他垂下眼瞼看著她,語氣冰冷,眼神卻是一片柔軟,“你今天占孤的便宜,占得可還少?”
孟扶歌聽出來了,他是在說筵席上,她用他的字跡寫對聯的事情,還有,當眾逼他出手為她做主之事。
“嗯。”她軟軟的應了一聲,靠在他的懷裡解釋道,“你說得沒錯,我對你……蓄謀已久,所以,步步為營,你逃不掉。”
心尖猛地一顫。
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柔軟至極,又灼熱滾燙,像一團火。
與其說是她步步為營,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和猶豫的結果。
“孟扶歌……”
他突然出聲,輕喚了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無奈與認命。
“嗯。”
“你可知……方才你的處境有多危險?”
他緩緩地說道,聲音不可避免的微微帶著一絲顫音。
他顯然在後怕,怕她真的會有危險,也怕自己沒能保護她。
“知道。”
那一刻的危機,孟扶歌當然知道,隻是,她有選擇的餘地嗎?
沒有。
她要扳倒宇文赫,便注定與他作對,不死不休,一旦有了機會,便不會放過他。
“但那又如何,我早已經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即便我什麼都不做,危險也會找上門來,我與你的身份注定會卷入紛亂和危險之中。”
她一臉坦然的看著他,道“隻看攝政王殿下你,願不願意實現最初的諾言,護我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