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馬車旁,弓下身子,接著,就有另一個男人踩著他的背下來。
“狐媚子,不要臉!”
少女跑走,和剛才踩彆人的背下車的男人站在一起。
她指著鄭秋雲,“兄長,剛才那個女人盯著你看,你快把她的眼睛挖出來。”
安國公嗬斥她,“裴樂瑤,莫要胡鬨!”
剛才彎腰的男人緩緩站起來,用好看的手撣走衣服上的灰塵。後背上的他夠不到,也就放棄了。
“裴元齊,你撣什麼灰塵,能被我兄長踩是你的福氣!”
她好像暫時忘記了鄭秋雲的存在,上前幾步踹到裴元齊的身上。裴元齊往前踉蹌,差點摔到雪地上。
“既然安排好了住處,那快帶我們過去吧,冷死了。”
“不要帶裴元齊,讓他自己走過去。”
她把簾子甩上去,讓車夫驅車往前走。
鄭秋雲抿唇,他們今天才到竹田村,那自己在半月前,怎麼就見到了裴元齊?
她兀自發呆,卻突然看見裴元齊被人從馬車上踢下來。裡麵的男人高聲斥責,“我妹妹說不許帶你,你怎麼還敢上馬車,滾下去!”
接著,裴元齊在雪地裡滾了兩圈,躺在離鄭秋雲一步之外。
雪已經很深了,他一跌落下來就砸出一個坑,滾的這兩圈又帶出很深的痕跡,能這麼快停下來,是因為他的額頭撞到了石頭。
離他最近的雪染上紅色,一點一滴,血跡慢慢擴大。
他抬手擦掉額頭的血,左手撐著地麵狼狽地站起來。
鄭秋雲環顧四周,那浩浩蕩蕩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是我自己做的藥酒,你要是信得過就用。”
鄭溫平沒用完的碘伏被鄭秋雲裝在一個小竹筒裡,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裴元齊剛站起來,正準備往前走,卻聽到麵前的姑娘說話。
他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右手還抵在額頭的傷口上,左手指尖沾上的雪正在融化,隨著他的手微顫,雪水也滴落下來。
“這是外用的,”鄭秋雲指指額頭,“每天擦一點。”
他伸手來接,鄭秋雲的視線就落在他的右手上,才發現,他的手腕的內側,有一顆小小的痣。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沒找到一枚銅錢,神情頗有幾分無措。
“送給你用,不要錢。”
“謝謝。”他眉眼彎起來,露出一個笑。
鄭秋雲一下子就理解了什麼叫甜妹。
——
“阿姊?”
“阿姊!”
鄭秋雲突然看到鄭溫平和鄭武安站在自己麵前,“怎麼了?”
鄭溫平說:“我們倆擔心你在裡正這受欺負,特意過來找你,你怎麼站在門口發呆啊?”
鄭武安補充:“是啊,我還看到你笑了,有點害怕。”
“沒什麼。”
“裡正已經答應租給我們東邊的地了,不過他臨時有事,我等他回來交租金。”
“既然他已經答應了,阿姊不如先找人搭棚吧。”鄭溫平提議,“我在這等他回來。”
“也好。”
鄭秋雲去一個大路旁邊找人。
沒有活乾的人都會在這裡聚集,他們有的會一門手藝,有的靠一把力氣。
路邊冷,他們三三兩兩的蹲在一塊,儘量不說話,不走動,也免得餓的快。看到有人來,那些人頓時兩眼泛光,待看清來的不過是個小姑娘,他們生生止住了剛抬起的步子。
真是白高興一場。
鄭秋雲衝那邊喊,“有沒有能蓋棚的,10文錢一天,包一頓午飯。”
“這是誰家的小丫頭,怎麼來哄人玩。”
“我沒有哄人,真的找人蓋棚,10文一天,有人願意乾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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