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當初所爆炸的那座枯井是一樣的。
立刻安排人在四周搜索,果不其然,李嗣業在院落的後麵發現了一處同樣的枯井。
“將軍,不能再派人去查了啊。”
徐祥還沒有等李嗣業說話,就主動上前去勸。
“這地道就是明擺著的陷阱,隻要我們派人過去,他們一定會在地道的另一頭監聽地道裡麵的動向。”
“一旦發現裡麵有動作,他們肯定會立刻有引爆可以爆炸的東西。”
“我們到時候不管去多少人,都是死路一條啊。”
李嗣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隻不過他沒有說話。
徐祥都能夠想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想不到?
就算他當時沒有親身經曆過,但就憑著這兩個人的複述,他也能將整個事情還原個八九不離十。
地道的另一頭有人監聽是肯定的。
但是同樣,地道裡麵也一定會有可以引爆的東西。
李嗣業根本就沒想過要順著這地道順藤摸瓜,將隱藏在地道另一側的人揪出來。
畢竟這樣的做法難度實在是太大,而且也幾乎根本不可能實現。
隻需要到時候另一邊的人聽到一丁點動靜,立刻就可以讓下麵的地方爆炸開來。
在那種狹窄的地方,人奔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比爆炸的速度更快。
李嗣業不是一個喜歡拿自己性命去開玩笑的人。
但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現在他們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可是卻連敵人在用的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那這場仗如果繼續打下去,隻會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劣勢。
其實倒是也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尋找一處城內最高的地方,然後派人爬上去去觀察城內的情況。
如此一來,城內不管出現任何情況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隨後依次往下類推,將城內所有比其他建築高的地方統統占領下來,最後拍出眼睛好的人爬上去去觀察,就足以看到這城裡各個民宅的動靜。
如果真的有人在民宅的院子裡鬼鬼祟祟,他們就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並傳遞消息。
如此一來,就可以減輕他們很多的麻煩。
可惜他們想到的事情,也同樣被李象想到了。
在這種城區作戰的時候,最不能夠忽視的,就是可能會被高處的敵人發現動向,一旦被高處的敵人發現動向,那自己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掌控當中,也就達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尤其是對於他們現在所采用的這種戰術,更需要將出其不意做到極致。
所以早在確定這種戰術的第一時間,李象就立刻派著手下的人將城中所有比較高的建築統統拆除。
能夠拆除高出來的部分,就去拆除高出來的部分。如果不能拆除,那就直接簡單暴力,直接全部拆毀。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這種方法可不一定能夠實行下來,畢竟拆的都是彆人的財產。
財產的主人一定會跟你拚死力爭。
這個時候甚至你給錢,都是很難去執行下去的。
但是雲中城的情況,卻讓這種措施變得極其容易執行。
財產的主人?
早就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所以當唐軍攻打進城城池後,所麵臨的就是在城池中的所有高建築都被拆除。
唯一的幾座高建築就是城牆了。
可是,即便是在城牆上,也隻能看到外圍房區的情況,是沒有辦法看到裡麵的。
李象所選擇的地方也恰好就在裡麵的房區。
李嗣業如果想要贏下這場戰爭,他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打了這麼長時間,結果現在連敵人在用什麼樣的武器都不知道。這簡直就是恥辱!”
“無論如何,這一次本將軍親自下去,不為彆的,就為了能夠找到敵人正在使用的武器是什麼?”
“你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你就在上麵守著。”
說著,李嗣業就找自己身邊的一名士兵借了繩子,將繩子一頭固定在地麵上,隨後另一頭拋進了那處井裡。
李嗣業先是將自己身上的盔甲都卸了下來,隨後一個人順著繩子往下爬。
徐祥看著那。今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克服著心中的恐懼。同樣跟著卸下了自己身上的盔甲,準備帶著幾個人一起,沿著繩子往下爬。
李嗣業已經對他沒什麼好感了,自己如果現在還不能進行最後的挽救,那自己後麵可就真的是前途無望了。
到了他這種級彆,再想往上升一升位置,可不是靠戰場上奮勇殺敵就可以做得到的,而是需要靠上官的賞識和提拔。
所以哪怕是心中害怕,但是麵對李嗣業的時候,該舔還是要舔的。
可是他剛剛將自己身上的盔甲卸下來的時候,還沒有等他把自己想要帶的人點好一起下去,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忽然響起了一陣騷動。
“什麼人?”
“不好,有敵人。”
“快把他攔住!”
“不能讓他進來啊!”
一道道急促的呼喊聲就在他前麵的不遠處響起,徐祥他說看去就看到一堆身著唐軍兵服的士兵,正在手忙腳亂的,在前麵的街道上互相追趕。
都是自己人,為什麼要互相追趕?
徐祥有些懵。
但是當他看到那身穿唐軍軍服的家夥,正一臉興奮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了過來,手裡還攥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看起來像是包裹。
徐祥頓時心中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快攔住,快把他攔住!”
徐祥趕忙向著自己身邊的人吩咐,同時自己也急速往後退。
可是那從上一條街區跑過來的家夥,已經一臉瘋狂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個火折子,將那手中方方正正的包裹給點了起來。
隨後他將那手中的包裹用力的往前一拋,自己則是就在快要接觸到負責阻攔的唐軍的前一刻立刻拐彎,向後跑了過去。
包裹在空中滑過,隨後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徐祥的腳邊。
看著那嘶嘶燃燒著的包裹,徐祥感覺整個人的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眼前亮了起來。
極致的熱浪和衝擊,瞬間讓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極致的光芒。
徐祥整個人更是被高高的拋起,隨後如一塊破爛抹布一般落在了地上。
跟他一樣遭災的還有烏金。
烏金是最先察覺出不對勁的那個人,隻不過奈何他之前剛剛受了傷,根本跑不快,所以他的身子後麵落後了徐祥一步半的距離。
可是在那填滿了火藥的爆炸包麵前,一步半的距離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