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光渭破壞祖庭聖地的苦心路曆練規矩,是自尋死路,龍棲山不給一個交代,此事沒完。”
方任臣滿臉嚴肅表明態度。
有這份證據在手,已經足夠,他們要傳訊祖庭聖地,由祖庭聖地派遣人手共同調查此事,施壓西虞王朝龍棲山進行後續處理,等等。
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發生過四重樓修士乾擾走苦心路修士曆練的惡劣事件。
當然那些死無對證案子不算,每次死在苦心路上的考核修士,不少。
吳轍和方任臣單獨傳音詢問徐源長,重創麥光渭的法寶,是何人贈送?時間過去一個多時辰,他們仍然能夠從附近,感受到神道氣息的蛛絲馬跡。
徐源長語焉不詳說是“高人”贈與他防身用,具體的沒有詳說。
吳轍和方任臣兩人臉上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也不多問,寬慰徐源長說寶物乃身外之物,用來救命便是值得,神色很是親善,又叫出柳纖風,聊了好大一陣。
三位長老去查看兩具屍骸,分彆傳訊定仙台道庭和司天殿,彙報此間情況。
徐源長給了蒙采芹一個放心的眼神,讓曾山郎就地埋鍋造飯,他在附近走來走去思索,吳轍和方任臣的表情太明顯不過,將他當做了自己人。
那麼他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戒指空間的兔子安靜了這麼久,道:“現在的規矩好麻煩,像我們那個時候,打殺之後毀屍滅跡趕緊跑路,哪用得著勞師動眾審案子,簡直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就不怕引來更多後患麻煩?”
徐源長沒有搭理因為無聊沒話找話的訛獸,他們不熟。
時代不同了,七八千年前沒有王朝國度,隻有一個個山頭勢力宗門之類。
出一趟遠門簡直就像闖鬼門關,沒有實力的修士,隻能乖乖窩在地盤上,敢跑出去曆練的都是高手。
當然現今的修真界,以他所知道的大寧王朝為例,是以加強階層固化方式進行自上而下管理,不像那個時代,混散修還有大把出人頭地、成長為頂級高手的機會。
這個時代的散修,大部分隻能處於修真界底層。
忙碌到頭不是被同樣底層的散修算計至死,便是受功法、資源匱乏限製,終生困頓引氣境,不能突破,壽元耗儘而亡。
能夠晉級固氣境的散修不多,也是在修真小家族、小勢力之間打轉,難有大的發展前景。
有運氣好者發現一座前輩修士遺跡,可能借此作為晉身之資,加入到一家宗門,改善修行環境,從底層跳出來。
也有的反而因福緣遭來殺身之禍,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道友,那兩個小子對你很照顧啊,你們好像是初次見麵?現今的修真環境,這麼和睦友愛?”
兔子繼續找話說道。
它需要從各種瑣碎中尋找到徐道友的弱點,才能投其所好,哄得徐道友高興。
徐源長仍然不搭理,他是牢頭,不需要顧及囚犯的感受。
連隔著戒指空間的訛獸,都聽出吳轍和方任臣對他的友善,苦心路走完返回時候,一定得去都城拜會孟副殿主。
兔子打了個哈欠,道:“徐道友,等你有閒暇時,咱們可以交流幻術心得體會,相互促進提升,你意下如何?”
徐源長差點就應下,硬生生忍住,繼續不搭理。
以他目前的修為實力,足以對付苦心路上遇到的危險,像遇到四重樓高手攔路打劫的倒黴情況,幾乎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太明白訛獸的想法。
心頭警醒,不能給訛獸任何可乘之機,不能放訛獸外出禍害世間。
等到太陽掛西山之時,定仙台道庭派遣的兩名執律道長數萬裡迢迢趕到,與眾人見禮之後,兩名執律道長檢查了屍骸,用法寶勘驗現場留下的戰鬥痕跡等,再開始單獨問話。
其中一人執筆記錄,一人祭一麵法寶鏡子對著問話之人。
若是言語虛假,或心緒不定,皆有些許波動顯示在鏡麵。
徐源長應付這等場麵遊刃有餘,兩人所問並不刁鑽,即便他不肯具體奉告贈送寶物高人的更多情況,對方也不窮追尋底,圍繞的重點在案子本身。
到天黑時候,兩名執律道長收起所有簽名證詞和證物,讓徐源長和蒙采芹拿出行程堪輿圖,其中一人拿毛筆,沾朱砂墨另外畫出一條到無涯湖的曲折路線,並加蓋朱紅印章,令他們連夜啟程出發,離開至少百裡後,再停下紮營歇腳,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後續與西虞方麵的交涉,不讓他們繼續參與。
不能因為案子耽誤苦心路曆練。
徐源長、蒙采芹領著兩個小的行禮之後,轉而往北沿著山穀快速離去。
目送幾人消失在夜色深處,避嫌的梅長老三人再才飛近前。
吳轍問道:“簡執律,事情查得怎樣?接下來需要我們怎樣配合?”
簡執律不苟言笑,道:“基本上查清楚,西虞龍棲山麥光渭阻擾苦心路修士曆練,事實成立,心懷叵測,接下來我們傳訊西虞承天殿,請他們派出修士前來協助調查,還得麻煩你們多待幾天。”
“應當的,辛苦兩位。”
吳轍很滿意這個結論,祖庭聖地也需要抓重點案子,維護其威嚴地位。
……
徐源長幾人沉默趕路,誰也沒有說話。
兔子又開始大放厥詞:“徐道友,我教你一門本事,今後對付四重樓小子,不說手到擒來,自保還是綽綽有餘,免費教你,沒有任何條件,學不學,你給一句話?”
徐源長走在隊伍前麵開路,瞥一眼東邊升起的圓月,恍然醒起又是一年中秋日,月圓人團圓,大兄家越發人丁興旺,圍坐院子,大嫂必定會念叨出門遠遊的他。
他沒有理睬訛獸的無稽之談。
以他上一輩子的經驗,免費的往往巨坑。
“我目前借住你的地盤,徐道友你的修為比下有餘,比上大大不足,你自己也說了,像那樣壓箱底的一次性寶物已經用掉,為我自身安全考慮,我教你本事是應有之意,真沒有壞心思,我還能害自己不成?”
兔子苦口婆心,喋喋不休試圖說服徐道友學本事。
徐源長充耳不聞,心緒無波,就當是磨礪心性,他堅決不接話,不學兔子“免費”教他的本事,一行以極快速度穿行在荒山野外。
所過之處夜梟怪叫止聲,秋蟲寂寂。
百裡路程隻花了半個時辰。
“這裡是‘碎丘原’,地根破碎厲害,其深處有非常多的古怪,咱們沿著外圍往西尋一處地方紮營落腳,等天明了,再擇路斜穿過去,改變行程線路後,往下的路途我也不熟悉了。”
蒙采芹花費兩三個月時間,收集整理苦心路沿途的資料信息。
眼前這一片透著蒼涼的曠野荒原,矮丘平緩,野草稀稀拉拉,給她非常危險的感覺。
徐源長往西走出不到三裡,身上陡然感覺一重,法力流轉不暢通,結結實實在草地踏出兩個腳印。
“小心,咱們走進了禁法之地,得後退重新覓路。”
“不能退,繼續往前走。”
殿後的蒙采芹也察覺異常,這地方的古怪往往是牽一發而動數裡。
當發現陷入禁法之地時,很多時候退不回去,路程會更遠。
“有狼跟在後麵。”
曾山郎低聲叫道。
兩三裡之外的黑暗中,有無數綠幽幽的眼珠子出現,他認得那是狼群。
“是荒原妖狼群,咱們就地防護,不能走了。”
蒙采芹仔細辨認後,慎重建議道。
“行,紮營。”
無形之中,徐源長成為了拿主意的話事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