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地麵冒出腥臭煙霧,黏稠遲滯頓時大為緩解。
徐源長一步一步往花瓣空隙挪動,造化神光緊緊束縛著對麵的陰神,為避免夜長夢多,他要從邊上繞過去,直麵陰神,催動更多金光畢其功於一役,將陰神卷進造化神台。
短短十餘丈距離,徐源長花了差不多盞茶時間。
期間接連用幻甲雛形,擋住七八次無形氣勁對他全身要害的攻擊。
繞到花瓣另外一麵,金光照耀下,他發現是巨大花芯空間,半傾斜地麵有無數坑窪凸起,那團黑影纏繞在其中一根粗大如柱子的彎曲花蕊上,試圖對抗他的造化神光吸卷。
徐源長毫不猶豫催動金光爆發,激射而去。
那團黑影發出一聲非人般的淒厲慘嚎,叫罵道:“混蛋,你再敢袖手旁觀,不出全力,老夫拖你同歸於儘……”
“小心,還有另外一個陰神潛藏!”
兔子大叫提醒。
許多疑惑也豁然解開,神墓內不合常理的種種古怪,與多出來的一個陰神有關。
很可能是看管神墓的後來者,不慎陷入神墓出了意外,乾脆魂魄離體,選擇另一條路子存活。
徐源長身上冒起雙色火光和微弱金光,先防護住自身。
他選擇往死裡痛打被逮住的陰神,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幻仙戒爆發出越發璀璨的金色光芒,消融著慘嚎掙命的黑影。
“……同根同魂,同命同生,敕!”
黑影獨木難撐,哀嚎著念出一長串神秘咒語。
它既然無幸,斷然不容“同根同魂”的家夥獨活於世。
它們兩個相互討厭,又奈何不了對方。
空中有一團隱藏的黑影痛苦扭動著顯形,身上纏繞了一道金光,氣得黑影暴跳怒罵:“蠢貨,你再堅持片刻,老夫的‘魂花煉蝕’即將完成,必能救你脫險。”
“你磨磨蹭蹭這麼長時間,還不是想等老夫被收拾,能安甚麼好心?你既不仁休怪老夫不義。”
先前的黑影將同伴拉下水,反罵怒斥。
徐源長心頭大喜,狗咬狗一嘴毛,他趕緊分出一股金光,將蹦躂得很凶很生猛的家夥緊緊捆住,讓它們做一對難兄難弟。
“千魂同心!”
“一點寂神!”
“敕!”
兩團黑影尖嚎痛苦聲中以同一節拍念出神咒,同時被困,想要活命唯有攜手。
兔子急得大叫:“用造化神光對攻!狹路相逢勇者勝!”
徐源長直麵死亡的威脅,心頭悸動不安,他下意識想要念誦三足賁龜的真名,當初賁龜巨妖可是許過他“誦吾真名,可解厄難一回”的承諾。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然而令他驚恐地發現,他竟然開不了口。
此地成了一片禁法、禁聲之死地。
沒有時間拖延,他選擇再次爆發造化神光,與兩個聯手的怪物對攻。
在這片禁地,神光不受限製。
無形巨力合圍擠壓著徐源長,神魂受到燒紅針紮般的尖銳刺痛,他身上的寶衣和其它各種防護,能抵擋巨力攻擊,防不住近在咫尺的神咒秘法。
三方同時發出或高亢、或顫抖的痛苦叫喊,在花芯空間回蕩。
似乎能減輕彼此相互傷害的痛楚。
“砰”,徐源長身上最後一顆曾、常兩位老前輩煉製的落魂石粉碎,那頭二階妖狐魂魄消散空中,終於得到解脫。
“再來啊!”
徐源長口鼻溢血,麵目扭曲著大吼。
金光一波強似一波的爆發,而無形神咒化作針刺神魂的痛苦,也是一陣緊似一陣。
囚徒困境之下,任何其它攻擊都顯得多餘。
拚的是堅持下去的堅韌和毅力。
“笨蛋,用幻甲啊!”
兔子急得不行,他在戒指空間能夠聽到三個聲音此起彼伏宣泄痛苦。
他自是知道某些秘法神咒的厲害,突然想到徐小子還有一件沒有成形的寶物,可以緩解神咒造成的傷害,忙出聲提醒叫道。
否則硬拚下去,即便能贏,恐怕也變成白癡傻子了。
徐源長心念微動,環繞前胸後背的半尺寬幻甲雛形,頓時將腦袋大部分裹起來,隻剩下巴露在外麵,立刻便感受到痛苦減半。
他口中仍然發出痛不欲生的嚎叫,較前麵尤甚一籌的淒慘。
兔子聽出不同,笑罵道:“你小子不去唱戲,可惜了。”
拚命到這般程度,還能耍心眼。
蠍子拉粑粑,獨一份啊。
等到那兩個對抗神光的怪物發現不對時候,過去至少三五十息。
徐源長已經獲得喘息之機,趁著壓力較先前鬆懈許多的空隙,他幾步趕到黑影前麵,伸手便將遭受攻擊時間最長的黑影給點燃了。
金光也重點照顧對方。
“進去吧!”
隨著徐源長一聲吼,稀薄黑影再不甘也頂不住了,雙色幻火成了壓垮它的一根稻草,扭曲著被金光卷進造化神台之上。
另外一團黑影發出求饒、威脅聲,也沒有堅持多久,步了同伴後塵。
“哈哈,混蛋們,你們想怎麼死?給爺吱一聲!”
兔子蹦跳在空中,發出惡狠狠的叫喊。
兩團黑影掙紮著被攤薄在神台上,祈求饒命,願意為奴。
徐源長發出嘿嘿冷笑,身周壓力煙消雲散。
這是他迄今為止最辛苦最危險的一戰,要不是兩頭陰魂貌合神離,勾心鬥角,給了他各個擊破的機會,今日恐怕無幸。
他已經體會到了幻甲的好處。
為了小命著想,得儘快將幻甲煉製完成。
兔子趁火打劫詢問兩頭不想死的陰魂一些問題,與他猜測大致符合,隨後大大咧咧道:“徐道友,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留著它們,不要全部煉化。”
“有甚麼說法?”
“你不是修煉過彥山老頭的化身術,如此現成的化身替死材料,浪費了且不可惜?”
兔子此話一出,將剛剛看到希望的兩頭陰魂,重新打入無儘黑暗。
一連串汙言穢語爆發。
徐源長揮手讓兩頭陰魂閉上臭嘴。
黎道友此議甚合他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