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長將一張補靈符用完,估摸著飛出約兩千裡,他換一張補靈符繼續。
有兩名修士從河畔聳立的高山飛下來,擋在徐源長前方,其中一名貌美妖嬈女子行了一個儀態萬方的福禮,秋波柔情似水,聲如黃鸝美妙動聽。
然而女子的言行注定是對牛彈琴。
徐源長壓根聽不懂,他也不需要懂,通過對方神態語氣,猜到女子是想邀請他搭伴的意思,麵無表情瞥一眼男女兩人,仙人跳在他這裡玩不轉,拔高身形從上方飛過,揚長而去。
男女兩人嚇出一身冷汗,剛才那個眼神透著久居上位的漠視,令他們汗毛倒豎,不敢稍動。
他們竟然敢攔一個老怪物的路,想與虎謀皮,慌忙往遠處飛逃。
森林裡討生活充滿刺激和未知。
誰也不知意外和驚喜哪個先來。
下午太陽偏西,徐源長沿著蜿蜒河流飛到儘頭,前方是一條寬約十餘裡、水麵碧藍得瘮人的巨大河流,環繞隔絕著整個遺忘森林,河水翻湧奔流,偶爾有巨浪卷起數丈高,聲勢駭人。
飛過河麵中間,壓製全身的禁法規則悄然消失於無形。
唯有失去過,方知擁有的珍貴。
徐源長默默體會如江河奔湧的法力在經脈重新流轉,強大力量失而複得,令他生出氣吞萬裡的豪氣。
這地方下回還要再來,能讓他體驗到修士、凡人之間無銜接的轉換。
於心境磨礪,神魂錘煉和法力入微,有不一樣的好處。
進入遺忘森林對彆的修士或許是一場冒險,因為實力大跌,神識不能及遠,擔心被彆有用心修士算計謀害,對他這個體魄強悍堪比體修的存在來說,是一種大口吃肉的新奇曆練。
緩緩落到對麵蒼翠山頭,呼吸著新鮮充沛比千方界濃鬱至少三倍的活躍靈氣。
徐源長無比確信他已經飛升到了上界,雖然還不知身在何方?
神識擴散到河中間,碰上無形禁法規則,徐源長轉而往東南方掃視,神識一直延伸到三百裡外,再後麵力有不逮。
相較在下界時候,他的神識探查距離受天地規則限製,減少了約三成。
待了半個時辰,初略適應了自身法力和幻術。
有一道光華從河麵劃過長空,速度極快從山頭上方一閃而去。
徐源長早已收斂氣息,他一眼看出飛過的修士是四重樓修為,便遠遠尾隨著往東南方飛去,他施展出高明的無形幻影術,雖然比下界時候稍顯遜色,瞞過前方的小修士綽綽有餘。
越過五百裡群山區域,下方鋪開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阡陌縱橫,炊煙嫋嫋,雞犬相聞,村莊農田井然有序。
河流如玉帶曲折,每隔十餘裡有一座小鎮,官道連接百十裡外城池。
空中不時有修士飛掠,或三五成群,或形單影隻。
又飛出一千餘裡,遠處高山綿綿,一座龐大的城池便修建在眾高山之巔,離著還有兩百餘裡,遠遠看著心頭頗為震撼。
徐源長散去幻術,往以山頭為底柱的雄城緩緩接近。
高達數百丈的巨大城門,往兩邊飛翹,形成一對氣勢磅礴的犄角,飛進飛出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秩序井然,按修為高低分出上中下通道。
徐源長不急著進城,他停留在五十裡之外,打量著方圓至少三百裡的修士巨城。
陽光照耀下,有隱約流光沿著城牆往上方閃爍,將城內和城外分隔開。
使得整座城池充滿仙氣和神秘。
他看出城防布置的是以日冕和星鬥牽引天地大陣,能聚集靈氣不散,還有無數妙用,他學習破陣數十年,對星鬥陣頗有研究。
來來往往的修士途徑默默觀察的徐源長身邊,有人看不出道士深淺,用神識稍稍一探,然後像被針刺了驚慌遁走。
約刻鐘過去,有一名穿著纏枝暗紋長衫的中年男子路過時候,停了下來。
相隔百丈左右,男子拱手問候一句。
徐源長回禮道:“見過道友。”
他聽不懂對方言語,正也需要找人打聽一二,眼前自個尋上來的修士看著是同階。
男子一雙眉毛粗濃,臉龐清瘦,下頜留著短須,眼中略有詫異,改而用相同言語道:“壺峰山施起元,見過道友,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貧道徐源長有禮。”
徐源長沒有刻意收斂修為,同階修士間有微妙感應,他猜測壺峰山是宗派。
男子笑著道:“徐道友看著麵生,是遠遊途徑咱們翹角城?”
徐源長順著話頭回複道:“是啊,久聞大名,徐某遊曆翹角城之後,再去遺忘森林見識一番。”伸手做請,往城門方向飛去,道:“不知翹角仙城有甚麼有名的書店、客棧、酒樓和珍寶鋪子?”
男子示意之後,並肩往城內飛去,笑道:“施某倒是可以幫道友介紹幾家老店,讓道友不虛此行。”
幾句話工夫,兩人拉近到十丈距離,笑談著飛進極具特色的翹角城門。
有施起元一路介紹,徐源長認不得店鋪牌匾,他記下鋪子位置。
在主道儘頭,兩人拱手告彆。
徐源長往回尋到一家有名的書鋪,走進去,對迎上來的修士夥計傳音道:“我需要學習語言的灌頂玉簡,本地通用語和遺忘森林蠻族語,其它玉簡你再推薦幾門,等會還需要介紹本地修真界的典籍。”
夥計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伸手往裡麵廂房讓。
“前輩,裡麵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