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三個雕像沒有擊殺,將成為他破陣的障礙。
此刻地宮內沉寂幽暗,連濃鬱的水煞氣也稀薄無比。
徐源長伸手碰觸玉石柱子,自是觸摸不到,又取出銅碑,嘗試著砸去,無一例外穿過栩栩如生的柱子砸在空處。
“嘿,巨眼道友,還有什麼厲害招式,全部往徐某身上招呼啊,欺負徐某師侄算甚麼本事?”
徐源長又賤兮兮地無事生非進行挑釁。
黑暗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區區一座星鬥和聚水神道複合陣法,也想困住徐某?彆做夢了,徐某是對你守護的遺跡感興趣,要不咱們打一個賭,最多三年,徐某必定破掉這座神道守護陣。”
徐源長用垃圾話隨口胡咧咧,他猜到巨眼要用這種方式與他耗時間,或許是長達幾十年的耐心比拚,瞅準時機發起對他的雷霆一擊。
身居險地,他當然耗不過對方,時間超過一定限度,對他將非常不利。
他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曹師兄身上,滄海一粟,海底撈針,即便是八重樓高手來了,很難找到隱藏起來的地宮所在。
“巨眼道友,你是不是想要收集魂魄,進行某種獻祭,從而將你自己從這暗無天日之地解脫出來?”
“說到獻祭,徐某可是行家裡手,懂的花樣多了去,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交流交流獻祭心得,說不定徐某還能給你提供新的奇思妙想?”
徐源長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發揮想象結合一點猜測,往一個方向挖坑。
半晌後,地宮上空傳來隱約的沒有感情的聲音。
“本座尚差缺一個七階魂魄,將你獻祭了,本座便能獲得自由。”
言語中充滿黑色諷刺意味。
徐源長哈哈乾笑幾聲,道:“徐某向來有成人之美,你想要七階魂魄,儘管來拿就是,聽你語氣,以前也是人類修士,被上古神道大能抓到此地鎮守遺跡?是誰乾的缺德事兒,說來聽聽,一時半會徐某的魂魄也獻祭不了,有的是時間嘛。”
他擅長自黑和揭人傷疤。
還善於從彆人的話語中尋找到有用的蛛絲馬跡。
對方所說寥寥三言,已經透露出不少有用信息,證實了他關於獻祭的猜測。
“小子,你休要得意,禁法之地你耗不過百年之久,對本座而言,不過打一個盹而已。”
上空的聲音沒有起伏變化,透著平淡的威脅。
卻再也不肯透露半點跟腳來曆。
徐源長歎了口氣,道:“憑徐某的本事,確實耗不過百年,即使能耗百年也差不多到頭了。”又換了話題,道:“據徐某所知,若是魂魄自願,獻祭的成功幾率將大幅提升,巨眼道友,能否告知一聲,這地方的一些情況?好讓徐某心服口服。”
“哼,不需要你服氣,等死吧你。”
那個聲音自此沉寂,不再搭理徐源長的任何話頭,即便徐源長威脅到時要自爆魂魄,也置之不理,顯然打定主意要將強大的對手耗死。
徐源長無奈搖頭,嘀咕道:“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徐某偏偏不信這個邪,破不了區區守護陣法?”
他將六階妖龜魂傀放出,打入一張特製補靈符。
妖龜有部分魂力祭煉在其同源的龜殼內,隻要龜殼不碎,不被巨眼搶去,妖龜魂傀幾乎是不死之身,此時用來望風最好不過。
從空間拿出一枚玉簡,貼在額頭處用神識快速查看。
他晉級七重樓之後,交代藏典峰的管事,幫他將宗門的陣法、符籙等方麵的典籍,全部整理到玉簡內,方便他有時間翻閱。
時間慢慢過去,他看完一枚玉簡,又新換一枚,鍥而不舍尋找著。
書到用時方恨少,還好他隨身帶了一座宗門的底蘊。
……
黑風海域,小荒島上空。
曹萬新失卻了平常的從容和清冷,臉上新添兩分愁容,他請動兩位七重樓朋友和一位七階術士,然而三天時間過去,術師算不到徐師弟被海眼卷入海底消失的位置。
他請兩位朋友掠陣,親自下海搜尋,一無所得。
修真界每天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他麵對如此怪事,束手無策,送走三位朋友,徒勞地在空中盤旋。
雁寒林和郭加義沉默無語,遠遠跟隨後麵。
……
不知花費多長時間,徐源長找到兩枚能對照得上的玉簡,又仔細研究兩個時辰,能判斷身陷的陣法是神道“虛水、幻照”複合大陣,那十六根玉石柱子本體不在地宮。
見空間內養傷的岑侃,已經恢複過來,在小格間內看書。
與岑侃打一聲招呼,將大塊頭放出空間。
“岑侃,我已經弄清楚此地布置的是‘幻照虛實’複合大陣,麻煩你和魂傀幫我護法,我需要進入空間,推算出陣圖破綻,尋找破陣之法,真要是抵擋不住攻擊,你用法力叩響鏡子招呼我一聲。”
徐源長傳音交代一番,又將上空巨眼的幾樣手段,以及對付雕像的法子告之。
岑侃身上有法力光華閃爍,手中拎著短柄薄斧,接過銀色鏡子,點點頭,“師叔放心,岑侃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守得周全。”
徐源長遁入鏡子,他需要清靜地方,潛心演算陣圖。
他手中的玉簡,隻記載有單體虛水、幻照陣法,他必須用自己強大的演算能力,嘗試找出複合陣圖,從而尋到破陣的法子。
昏暗地宮響起風雷之聲。
濃鬱水煞氣從地下冒出,十六根柱子逐一亮起,三座雕像從柱子上走下來。
岑侃將魂傀收進袖內,閉著眼睛,揚起薄斧,叫道:“來吧!”
師叔傳音告訴他,若是能夠將三座雕像用蠻力打碎,陣法也就破掉一半。
鬥智,又鬥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