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弟是有備而來啊。”????施起元跟隨前行,他猜測徐兄弟是要去接收鑽地龍暗藏起來的物品。
九珠城內做賊的老家夥,狡兔無數窟,留有東山再起的後手。
他是跟著去看看熱鬨,充當陪客,倒不會眼紅寶物。
犯得著嘛,他有宗門依仗。
徐源長嘿嘿笑道:“回頭請老兄吃酒。”
兩人心照不宣,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醜事,接收戰利品天經地義。
飛出熱鬨吵雜的所謂主城區,落到兩百裡外一片亂七八糟的住宅院子旁邊的水塘小路上。
仲春季節,塘麵分布稀疏荷葉,陽光明媚,路邊野花零星點點。
徐源長抬頭看一眼那座高聳的岩石孤峰,尋到山腳下眾多院子中的一座,青磚黑瓦,門口牆上鑲嵌著兩片石磨,走上前敲了敲油漆黯淡的舊院門。
大部分院子開啟了高低不等的防護陣法,也有些院落年久失修,蛛網重重。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
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頭探出腦袋,視力似乎有些問題,仔細分辨門口兩名客人,發現不是左近鄰居或熟客,趕緊縮回去,問道:“請問您找誰啊?”
徐源長已經將打開陣法的院內,包括房間後院掃視清楚,裡麵沒有其它人,問道:“老樟頭在嗎?”
九珠島區域幾乎很少有修士用真名,大都是叫綽號。
鑽地龍記不得他暗插在荷花塘的手下,姓甚名誰,反正找老樟頭不會有錯。
徐源長盯著小丫頭有些散光的眼睛看了幾眼。
大而無神,有薄薄青光蒙蔽。
這似乎不是病,而是一種奇特體質造成?
小丫頭有些怕生,合攏半扇門,道:“祖爺爺出去了,客人請晚上再來。”
遠處崎嶇小路上有人接話:“是哪位找老漢?”
來人麵容蒼老,皺紋堆疊如枯樹皮,疾步如飛到了門前,打量著兩名陌生客人,眼中不由有些警惕,待見到徐源長從袖內拿出一塊做工粗糙雕刻著彎彎曲曲似盤蛇的玉牌,臉色頓時變了。
“貴客,能否讓老漢上手瞧一瞧牌子?”
老頭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挺直的腰板一下子佝僂下去。
接過質地一般的玉牌,老頭摸索著確認氣息無誤,聲音有些哽咽,將牌子還回去,伸手道:“貴客……裡麵請!”
邊上鄰近院門打開,有漢子探頭出來張望。
徐源長和施起元走進院內,後麵傳來關門聲,以及老頭“噗通”跪倒聲。
“請貴客饒小丫一命,她什麼都不知道。”
老頭一個頭沒磕下去,被施起元抬手阻止了,用柔力托起來。
小丫頭嚇得捂住嘴差點哭出聲。
徐源長皺眉道:“老樟頭,沒人會要你們性命,見玉牌如見浩爺,你遵照當年約定,將浩爺交給你保管的物品,拿出來就行了,今後你守著小丫頭過安生日子,或者去沙漠那邊的凡人區域,不再參與江湖上的恩怨。”
老頭覷一眼兩位客人神色,大致能判斷事情真假,道一聲“貴客稍待”,拉著小丫頭匆匆走進偏房,低聲安撫幾句,再才走出房門,繞去後院,走到小片菜地旁,挪開裝滿雨水用來澆菜的大水缸。
用短刃往下挖三尺左右,從濕泥中摸出一塊青磚,掰開磚頭,找到一團裹著黏稠蛟油的銀色戒指。
就著水缸中的水將一團物品清洗乾淨,在原地定了定神,擦去幾顆老淚。
他昨夜聽到消息,說浩爺隕落,還有些不信,沒想到今天上午就有人拿著浩爺的信物尋上門來,索要當年交給他保管的東西。
浩爺真的隕落了。
徐源長和施起元隔著房子,“看著”老頭從後院緩緩走來。
“這是當年浩爺交給老漢的物品,請貴客收下。”
老頭聲音有幾分乾啞。
徐源長接過物品,略一檢查,封印還在,隨手丟進空間內,轉身往外走去,道:“小丫頭的眼睛,不是病,最好請高人看看,彆時間耽擱長了,誤了小丫頭一輩子。”
走出院門,與施起元往東邊小路走去。
事情辦完,不急著飛上空中趕路,就當是體驗疾苦。
老頭跟著送出門外,聽到客人的提醒,不由得有些愣神,前些年,孫兒孫媳為了籌錢給小丫看眼睛,外出接任務,自此一去不回,想必是遭遇了混九珠島的大多數散修的命運,隕落在了外麵。
老頭經曆了幾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不得不撿起看護小丫的重任。
他請好些醫師看過小丫眼睛,吃過不少藥,效果欠佳。
此時聽到貴客說小丫的眼睛不是病,他差點出聲叫住客人詢問一個究竟,手伸出又縮了回來,以他半殘之身,坐吃山空,哪裡還能負擔得起請高人的昂貴費用?
他年輕時候為浩爺出力拚命,傷了修行根本,一輩子不可能再突破。
現在浩爺也走了,每年用來養家的俸祿也沒著落。
走出老遠,施起元問道:“那小丫頭的眼睛,看著像是有病?”
“不是病,但是也叫病吧。”
徐源長說得模棱兩可,岔開話題道:“去哪裡?老兄你說地方,帶我見識下九珠城的特色。”
施起元笑道:“你小子對靈波樓又不感興趣,其實那裡的靈酒好喝,風景獨好,算了,咱們去‘稀品山’轉轉,那裡是九珠城最大的銷臟地頭,憑眼力勁撿漏,你以前喜歡去翹角城的地攤街逛的。”
“走,撿到大漏,我請客吃酒。”
“不是吧,你還能更摳一點嗎?”
“不能了,哈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