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過處,殘肢血肉焚燒殆儘,地麵剩下寶衣碎片、飛劍、儲物鐲子、戒指等物品,五人也被挾裹烈焰來回燒了三遍,以確保不讓那名殺劫修士鑽空子。
隨著火焰收歇,溫度很快恢複正常。
鄢樹聲等人緊緊盯著空中漂浮的一縷無形之物,眼中露出不同神色。
“金行規則之力!”
徐源長感受到無形之物散發的磅礴銳意,隨即撇開目光,不為外物所惑,古籍中記載,規則之力凝聚到一定程度,純粹無垢,即便身死亦能殘留精華,短時間內不散。
鄢樹聲拿出一個金色小瓶,小心地用法力將那縷殘留規則之力禁錮,收進瓶內封存。
“咱們運氣不錯,擊殺三名邪門歪道,便有此收獲,待此行任務圓滿完成,返回流雲域再與諸位同道分享,鄢某暫且代為保管此物。”
“鄢道友你是隊長,理應由你收管戰利品。”
“是啊,鄢兄處事公正,調度合理,深得我等信服。”
那兩名捧哏三言兩語間代表了四人的意見。
徐源長和另一名中年儒衫修士沒有出聲,兩人無形之中站到一起。
鄢樹聲將幾樣儲物寶物攝取到手中,快速抹去其上印記,“嘩啦”幾下落地滾動聲響,連下了幾場亮晶晶寶物雨,各種材料、晶石、法寶、瓶瓶罐罐撒落一地。
另外一邊結束戰鬥瓜分著寶物的本地修士,投來綠幽幽的眼光。
竊竊私語,毫不掩飾內心的羨慕嫉妒恨,要不是實力不允許,他們都要開搶了。
鄢樹聲毀掉幾樣儲物鐲等物品,將所有寶物用法力平鋪地上。
有兩道恢弘神識從上麵交錯掃視,得到鎮守此地兩位八重樓前輩確認,寶物沒有攜帶異常,鄢樹聲三下五除二將寶物分作幾堆,讓四人各自挑選一堆,他拿剩下的那堆戰利品,以示他的公正無私。
那邊鬨哄哄的人群又走了回來。
因為分贓不勻,有些修士罵罵咧咧,或臉色難看。
徐源長腰間掛著能出入南徽島的玉牌陣器,不動聲色打量著島上的陣法禁製。
身為兼修破陣師,尋找陣法破綻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那兩位八重樓大能,就鎮守在島西上空的某處要衝,隱去了行跡。
“徐道友,這次的任務可能耗時較長,越往後去,麵對的賊子越發凶殘,還需多多借重你手上那件寶物,減輕我們的壓力。”
鄢樹聲突然說道。
剛才能夠如此順利解決放進來的三名七重樓修士,原本不起眼的徐道友立了大功。
他自是聽說過徐源長的大名,出發前夜,鎮守流雲堡傳送大陣的孟師叔,與他提及此人時,說其有一件消耗十一顆虛幻珠修複的幻兵寶物,可以善加利用。
此時他已然相信對方有獨自乾掉鑽地龍的本事,而非名不副實之徒。
非萬不得已,島上兩名前輩不會分出精力幫忙。
徐源長正色回複:“鄢道友客氣,該徐某出力之時,不會含糊。”
雖然內心極為反感用一洲生靈,為玉骨真人殉葬的惡劣做法。
然而他人微言輕,實力單薄,改變不了什麼。
也就沒有心情攀附交好流雲宗修士。
是他將玉骨從暗界帶來上界,這份殺劫惡孽,將來必定有一份要算到他頭上。
天道降下的一顆微小塵埃,落在頭上,沉重如山啊。
鄢樹聲見姓徐的不夠主動熱情,便沒有多說,該交代的他已經交代,轉而與另兩位同道傳音交流,三人聊得越發投機。
“醒言書院單玉鴻,見過徐道友,久聞徐道友大名,今日終於得見,幸會!”
遭受冷落的中年儒生,傳音身邊的道士。
流雲宗的修士自認高人一等,有些傲氣,中年儒生不想覥著臉捧臭腳。
徐源長客氣傳音回應,兩人就此結識。
不引入注目地閒聊著,相互熟悉,也消磨時光。
身處陌生地域,乾的又是昧自己良心的幫凶勾當,或許還要麵對未知風險,兩人言談中約定相互照應,免得被坑害在此地。
江湖潛流湧動,往往平地起風波。
他們見慣了陰暗危險,然而這次的事情,遠遠超出他們的把控。
夜黑無月,島上先後又湧現兩波殺紅眼的修士。
然而深陷陣法之中,終究逃不過被那群本地修士嗷嗷叫著剿滅的下場,沒有放七重樓修士進來,用不到鄢樹聲等人出手。
鄢樹聲也懶得與那群烏合之眾爭搶沒甚油水的功勞。
一夜就此過去。
徐源長偷閒養好精神,瞥一眼東邊升起的旭日。
海麵上波光粼粼,有如鮮血流淌。
原來覺著很美好的東西,此時給他怪異絕倫的刺眼感覺,又將是殘酷的一天。
聽到那邊喊殺聲熱鬨傳來,徐源長看了過去,眼神陡然一緊。
他整個人如墜冰窖,背脊處升起徹骨驚悚寒意,剛剛出現的混亂修士之中,有一道高挑苗條熟悉身影,仗一柄長劍陷入激烈廝殺之中。
“兄弟們,這婆娘好生厲害……哎呦!”
“離她遠點,放法術束縛她的速度。”
“哈哈,一群蠢貨,連個小娘皮都拿不下來,我們上,乾死她!”
“小心,她領悟了劍意規則之力,都特娘的退遠點。”
那邊哄鬨的修士人群,倒下四五人,其他三十餘修士轟然散開,分作五六小隊,一個個眼中露出惡狼看到肥羊的猙獰怪笑。
島上狩獵的修士皆戴有陣器玉牌,能夠在禁法之地動用幾分法力。
短短時間內,徐源長心底已經有了決斷,“唰”一下往兩三裡外的戰場衝去。
“徐道友,休要摻和那邊戰事……”
中年儒生吃了一驚,忙出聲叫道,他以為徐道友想立功。
徐源長飛在低空,左手射出一道銀光往那邊人群晃動,那些試圖施展法術、釋放符籙的修士頓時陷入大亂,相互之間視若仇寇,法術和符籙漫天亂放,飛劍盤旋急射。
鄢樹聲驚怒交加,喝道:“徐源長,你想乾甚麼?”
他和其他人已經來不及阻止,有三名衣袍沾染血跡的七重樓修士出現在他們這邊。
激烈衝突在一瞬間爆發,以四對三,而三名七重樓修士即使受禁法限製,也能使用部分法力,為生死出路而戰,三人不要命放手一搏。
仗劍廝殺的女子聽得“徐源長”三字,忙偷閒往東邊看來,與飛近到兩百丈的徐源長四目相對,有一種絕境逢生的驚喜。
“徐源長,可算找到你了。”
“俞風舞,到我這邊來。”
徐源長笑著招呼一聲,那邊實在太混亂了,有自相殘殺,也有放出來的修士與狩獵修士之間殺戮,法術和符籙爆發出耀眼光芒,血光慘叫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