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被他一劍洞穿胸口的傀儡,體內生機遭到毀滅性破壞,渾身燃起熊熊赤色陽火,掙紮著從石壁高處往下滾落。
“啪”,傀儡重重摔在濕漉漉地麵上,片刻便沒有了動靜。
空中彌散焦臭味兒,有三條發絲粗細的透明蟲子,寸許長短,沾在徐源長衣袍外麵瘋狂扭動爬行,被困在幻甲波動的無形陣法之中,繞著如水流動的木紋打轉轉,不時短暫消失在幻陣內。
“符道友,你到底是神蠱師,還是神傀師?”
徐源長冷眼看著,貌似隨意問道。
七階幻甲能起到全方位防護,通過活死人傀儡想要暗算他的陰毒神蠱,突破不了幻甲形成的七層之多的虛照百幻法陣。
即便是麵對掉落到七階的玉骨真人,他憑借幻甲也有一戰之力。
“嘿嘿,小子,老夫還是一名神符師,你破去老夫的‘寄魂神蠱’又如何?老夫精通的法門多了去,咱們慢慢玩,你逃不出去的。”
空中響起符東林譏諷冷笑。
損失一具活死人傀儡,讓老者從一連串算計失敗的氣急敗壞中恢複冷靜。
四五百丈大小的山洞內,吹刮起幽風陣陣,隨著“嘩啦”聲響,洞壁上飄起一個個黝黑單薄紙人,扭動著伸展肢體,化作一個個散發陰森氣息的人影。
徐源長突然右手一指,“啾”,寒光破空,將上空抓向陰陽幻火精的一隻無形手掌斬斷。
對方想反過來以幽陽火為餌,活捉一雙小火精。
“浮塵若潮,幻起幻落。”
隨著徐源長的吟誦,那朵亡命逃遁的幽陽火撞上一片無形浮塵潮汐,遲滯了那麼一瞬,陰陽魚圖已經將其覆蓋裹住。
火光一閃,幻火精回到主人肩頭,躲過陰森紙人射出的密集攻擊。
徐源長揮手間火焰滾滾擴散,眨眼便將眾多紙人點燃。
他腳下銅碑鎮壓著大陣之眼,與暗處的符老怪形成牽製和對峙,看似他處於明麵被動挨打,實則他在控場,隻要那老怪物露出些許氣機破綻,便將受到他雷霆一擊。
幻璃鏡空間內,單玉鴻體內的寄魂神蠱因感受不到主人存在,臨死前徹底爆發了。
單玉鴻使勁抓撓麵孔,發出淒厲嚎叫:“徐兄弟,救命啊……我幫你對付符老怪,地靈寶物全部歸你,還有我身上寶物……都給你,我給你做牛做馬報答……”
一塊塊皮肉被撓下來,露出森森白骨。
他很後悔發現地洞秘密時候,沒有拉著徐源長一起進來探險,貪念害人啊。
千般小心萬般謹慎,還是中了符老怪的陰損暗算。
徐源長沒去理會,背叛者不可能回頭。
他從來不做東郭先生。
看在幾年的交情份上,他可以幫對方在死後有一個體麵的落幕。
緊緊盯著在大火中舞動的一團團火人身影,符老怪眼睜睜損失一朵六階火焰,還真是沉得住氣。
徐源長突然察覺不對,火中舞動的紙人,堅持了三息還沒有被燒廢,空中突兀出現一絲絲“嗤啦”作響的幽暗陰雷,形成詭異的雷陣。
他再想用飛劍將紙人一一擊毀,已經來不及。
麵對未知陰雷圍困,他沒有選擇隱形逃遁,因為身處其中無處可逃。
他飛快將法杖取出拿到手上。
念頭一動,又從空間寶庫架子把玉盒拿出,剛剛將盒子打開,一顆顆嬰兒拳頭大小閃爍幽黑光芒的陰雷,從四麵八方朝站立銅碑頂上的道士轟去。
雷息如稠緊密,壓力令人窒息。
徐源長將雷霆都司印和法杖同時舉起,幾乎所有陰雷拐著彎如飛蛾投火,迅速縮小沒入不起眼的法印之中,連光華漣漪都沒冒起一點。
僅有幾顆漏網陰雷被法杖上鑲嵌的那顆七階雷石消解。
桎梏道士的無形壓力土崩瓦解。
“你……去死!”
漫天陰雷和大火之中,傳出一聲怒吼。
符東林出離憤怒了,那小子怎麼處處樣樣,都能夠克製他的手段秘術?
那個被他下了寄魂神蠱的單玉鴻,真是飯桶,告訴他的所有隱秘,全特麼都是坑。
害得他步步被動,不得不提前發動蓄勢已久的攻擊。
三道黑芒自三個方位陡然出現,斬向銅碑頂上舉著雙手的道士。
“嘭”,道士身影崩碎,黑芒狠狠劈中銅碑。
那銅碑矗立大火之中,紋絲不動。
有銀光往山洞上方突兀閃去,長衫老者踉蹌著跌出身影,是隱藏起來的符東林。
徐源長隨之顯出身形,法杖對著符老怪放向一劃,手上掐著的訣放出,將一絲規則之力勾連天地,以幻為劍,幻覺浮生斬猛然釋放。
長衫老者發出一聲痛哼,身上有層層恍若實質符文如飛花迸濺,璀璨光華耀眼流轉。
三道寒光接踵而至將老者洞穿。
然而隻斬下一張紙人符,碎片紛飛,老者已然不見。
殘留的符文很快消散空中。
山洞內所有釋放出詭異陰雷陣的紙人火團,紛紛化作灰燼。
徐源長收回雷霆都司印,將那朵被生擒活捉的幽陽火禁錮了丟進空間,再次返回銅碑頂上,雙色火焰翻滾著一遍一遍掃蕩山洞各處,試圖逼出不知躲去哪裡的符老怪。
“符道友,像你這樣當縮頭烏龜,藏起來躲貓貓的行徑,恕徐某不奉陪,先出去了。”
徐源長在破陣之初便能與外麵留下的印記聯係,想要退出隻一個念頭的事。
符老怪的逃命本事,層出不窮,不比他遜色。
他現在是以退為進逼迫符老怪選擇。
山洞深處藏著的寶物,便是符老怪的軟肋,除非符老怪舍得放棄謀劃了兩百多年的地靈之寶。
能夠汲取七星山地界山水靈氣,造成大範圍乾旱的寶物,想來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