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玉芍花帥護送,徐源長三人乘坐跨界傳送陣,抵達方寸山域方壺洲的臨天城。
後續的事情,木笑笑、霖散人不讓徐源長深度參與,風頭太盛遭人妒,何況徐源長一舉反殺兩名八重樓高手,太過駭人聽聞,他們會特意抹去某些痕跡,將徐源長從此次事件中摘出來,把影響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四人全部改換形貌,低調從臨天城悄然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行沉默而警惕飛出四萬裡。
黃昏時分,暮色蒼茫,飛抵等閒觀山門前。
徐源長邀請玉芍花帥進宗門做客,被玉芍花帥以有諭令在身為由婉拒,略略交談幾句,雙方行禮告彆。
目送玉芍花帥消失天邊不見身影,徐源長拉著柳纖風,往山門走去。
徐勝天朝值守修士出示身份牌,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驚擾眾人,更不用大開正門,他和三叔皆猜測此次行蹤泄露,或許是出門之時出了破綻,被東遊宗派遣潛匿的諜子看去了。
下回再外出,他們得學俞風舞,悄然從護山大陣空中離開。
從側麵走進宗門,徐源長牽著四處打量的柳纖風先行。
後麵的徐勝天與值守修士交代幾句,追上前來,顯出本來麵貌,故意叫道:“柳姑姑,你先前拿去的那朵南枝仙子賞賜的梅花,還給我吧。”
柳纖風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反擊:“我什麼時候拿你的梅花?徐勝天,你肯定記錯了。”
徐源長忍著笑補刀:“對,我做證,勝天有時候記性不好。”
留下瞠目結舌的徐勝天在空中淩亂。
他倒不是舍不得一朵寶物,幾百年沒有被欺負,那猝不及防的熟悉感覺讓他一時沒適應過來。
等閒觀將因為柳姑姑的回歸,將更加雞飛狗跳的熱鬨和好玩了。
柳纖風飛出老遠,拿出栩栩如生晶瑩剔透的梅花,回頭笑道:“你一個大男人,要什麼花?歸我了。”
徐勝天追來抗議叫道:“喂,你還講不講理,我留著送給雲珠總行吧。”
“哈,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才知道我不講道理的嗎?誰叫你在我麵前嘚瑟顯擺?給你留了一朵月季花,已經很給雲珠妹子麵子了。”
“我替雲珠師妹,謝謝你啊。”
“不客氣,咱們是自己人。”
“……”
相比等閒觀的歡樂氣氛,遙遠的東遊域東遊宗上空,愁雲慘淡一片。
霖散人、木笑笑和武羅、西月仙子幾人商議之後,發出跨域飛劍傳訊,請來無容和尚、觀其書生,流雲域的鐘眧雄,東遊域的九階妖族大能熊有兆等人,作為各域超一流勢力代表,現場親眼看過花界雲裳城的慘況。
當然作為“人證”的關士行和神弓師弓蛇,也擺在地上讓眾人瞻仰一番。
緣由是樂延之肆意報複,賊心不死,安排親傳弟子和殺手,在花界上演一出對金仙徒弟和武羅傳人的喪心病狂暗算偷襲,至於關士行和弓蛇的死因,則推到雲裳城鎮守花帥玉芍幾人頭上,否則顯得花界方麵太無能了。
人證物證俱全,造成異常慘烈後果。
樂延之千不該萬不該選擇在花界動手,不守規矩的做法,成功激起眾怒。
即便無容和尚、觀其書生與樂延之頗有交情,也出言怒斥,割袍斷義,與其劃清界限。
眾人齊聚東遊宗上空,各個氣勢強大,令下方修士心驚膽戰。
頭上歪戴逍遙巾的落魄書生,手中拿著一個碩大暗紅酒葫蘆,一腳將關士行的屍骸踢落,破口大罵:
“烏龜王八蛋樂老怪,生兒子沒屁眼的缺德玩意,給老子出來,你派遣徒弟和殺手擾亂花界雲裳城,造成數以千計的死傷惡孽,你罪該當誅全族。”
轟隆隆的叫罵聲,傳出萬裡之遠。
另外一位觀其書生聽得暗自搖頭,往後退了兩個身位,有辱斯文啊。
世上怎會有如此粗鄙書生,不修口德,偏生還厲害得過分。
他簡直羞與對方為伍。
附近宗門聽到與二十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熟悉罵聲,暗道怎麼又來了?都裝著沒有聽到,各宗門八重樓當家老祖趕緊鑽進密室,宣布閉關,不敢再蹚渾水,打死都不去摻和那要命的熱鬨了。
那具屍骸“砰”一聲砸在護山大陣上,往下滾落,死不瞑目的淒狀,令山門內的修士越發驚懼不安。
半晌後,下方鴉雀無聲,樂老怪當然沒有出麵。
賈書生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正要發作。
無容和尚雙手合十,請瘋癲書生稍安勿躁,朝下方一個熟悉身影道:“賀施主,還請打開護山大陣,我等要當麵問樂道友一個明白,他為甚要造下如此惡孽?”
鐘眧雄麵色冷峻,道:“打開護山大陣,隻誅首惡,否則由我們出手,東遊宗覆滅在即,片瓦不存。”
那名叫賀知強的八重樓修士,臉色發白。
他自是認得關士行的遺骸,心頭一片絕望,他前些日子還特意將關士行拉去喝酒,再三寬撫勸告其冷靜,不要衝動行事,轉眼就給他捅出如此大的簍子。
天都要塌了啊。
“賀師兄,怎麼辦啊,樂老祖不見了。”
“不能打開陣法,趕緊分頭逃走。”
“往哪裡逃?天上有代表七域的九重樓高手守著,咱們能逃去哪裡?”
“不逃等死啊,樂老祖一脈都逃了,山上一個也不見。”
“不妥,咱們不能逃,鐘前輩說了‘隻誅首惡’。”
“幼稚,你敢相信那些蒙哄三歲小兒的屁話?”
下方的八重樓、七重樓修士驚恐吵作一團,他們剛才發現,東源山一帶的樂氏修士,三重樓以上的修士全部消失不見,給樂老祖和其他樂氏修士發傳訊,根本就發不出去。
剩餘的樂氏低階修士,更是一問三不知,隻說早兩天前,老祖將其他人都叫去了古堡訓話,沒見有人下山。
“都彆吵了,打開護山大陣!”
賀知強厲聲喝道:“否則陣破之時,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即使有誰能僥幸逃得一命,其留在宗門的族人修士,統統都會受連累而死,所以為了族人後裔考慮,咱們唯有賭一次,打開大陣,聽候處置,或許能博一個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