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看熱鬨的褐袍老者心頭一悸,一柄海碗大的銅錘,突兀至極出現,照著他後腦勺敲下,老者想要躲避,倉促間竟然沒能躲過。
銅錘攻擊的速度和晃出的殘影,透著不可勘透的玄妙。
“砰”,褐袍老者全身冒出耀眼土黃光華,眾目睽睽之下,被一錘砸落地麵,將山頭砸出一個大坑。
“是你!……誤會,誤會啊,還請住手!”
褐袍老者身邊百丈外的另外一名紫衣男子,以前的名號叫“蒲先秋”,一下子認出對方的攻擊手段,與當初對付齊雁歸的道士如出一轍,明顯比那次更加詭異莫測。
如此近的距離,他這個旁觀者,硬是沒有看出那一錘子如何從虛空出現,從背後砸到金朝歡的後腦勺?
換作是他的話,恐怕一樣要遭。
他忙將自身防護激發到最大,丟去一麵圓盤狀透明法寶,綻放五光十色符紋,護住吃了大虧的老夥計。
鎮守坊市的三名修士俱嚇了一跳,那個被夾在中間孤立無援的老者,忙給台階叫道:“道友誤會了,既然是來擒拿壞規矩的小賊,儘管拿去就是,何必傷了彼此和氣?”
見空中的星辰沒有發起攻擊,他忙閃身回到另外兩人身邊。
那青衫書生太彪悍,聽口氣與金朝歡那老小子有仇?
徐源長沒有得寸進尺繼續攻擊,手中拿著變化為銅錘的半仙兵。
他施展出來的洞虛一擊,結合他有了新領悟的“無距”幻術,果然更具神妙,除了力道稍有些差強人意,不能完全發揮出正麵一擊的爆發力。
但是用來偷襲,打出頭暈目眩的傷害,綽綽有餘。
可以起到先聲奪人的震撼效果。
後麵再多花時間繼續琢磨,吳老前輩傳授他的神通秘法,大有潛力可挖。
“行,誤會解除,山高水長,袁某先行告辭了!”
“等等,你打老子一錘,就這麼算了?”
褐袍老者氣得暴跳如雷。
他已經從坑裡飛上空中,晃了晃腦袋,將氣血平複,後腦勺凹陷下去一塊,對他來說倒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主要是臉皮丟了,有些下不來台。
徐源長又停下腳步,相隔百十裡遠,盯著褐袍老者,陰森森挑釁道:“要不請在此的諸位做一個見證,袁某和你,以及蒲先秋蒲道友,不論生死鬥一場,將咱們以往那點芝麻小賬算一個清楚明白?放心,我那兩位同伴不會出手。”
氣焰囂張,竟然提出以一鬥二。
蒲先秋嚇了一跳,差點要罵同伴是個豬腦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相比一個甲子前,眼前的神秘書生更加厲害。
“袁道友,請息怒,老金的意思是挨了一錘,還請您將過往那點小事給算了,今後相見,有機會把酒言歡,以和為貴。”
蒲先秋哈哈笑道,給出另外一番截然相反的說辭。
傳音嚴厲阻止同伴招惹對方。
還沒看出來嗎,對麵那書生以前聽說姓徐、現今自稱姓袁,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家夥,犯不著得罪,麵子上吃點虧將事端平掉,否則今後寢食難安。
“是嗎?那便算了結舊事,既往不咎了。”
徐源長大度地擺了擺手,沒有再理會勉強拱手認輸的褐袍老者,往遠處飛去。
眾人目送那個囂張家夥離開,紛紛傳音詢問蒲先秋。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
蒲先秋自己也搞不清楚,顧左右而言他,隻說對方很厲害,擊殺一名八重樓後期修士,七八招之間的事兒,否則顯得他和老金太窩囊。
“快看!是那書生,太強大了!”
“他能穿梭虛空!”
眾人詫異看向五百裡外的空中,那裡有一道恢弘青芒直衝天際,眨眼間消失雲端,隻留下久久不散的雲氣。
這一刻,他們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九重樓大能,故意假扮了戲耍他們?
褐袍老者悄悄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覺著後背發涼。
……
徐源長將侄兒和古雲珠送回等閒觀,他獨自折返落到流雲域的無留山附近。
以本來麵貌悠閒飛至無留山,徐源長沒讓值守弟子驚師動眾,他從側門走進去,飛到半路,接到傳訊的曹萬新和岑侃遠遠地迎來。
寒暄幾句,徐源長笑道:“將幾個賊子捉來了。當時情況比較緊急,路途遙遠,不及通知岑師兄趕去。”
他沒招呼岑侃前去,是不想給無留山招惹後患。
岑侃眼睛泛紅,激動連聲道:“好,好,辛苦太上長老!”
曹萬新哈哈笑道:“僅僅半個月時間,徐師弟好快的速度,走,去西留殿說話。”
他了解徐師弟的性子,便不言謝了。
三人飛落到西留山,曹萬新將山上的童子、侍女全部趕下山,開啟大殿的禁製,看著徐師弟放出五名活口和一具屍體。
岑侃認得為首劫修和細狗氣息,差點就要拔出斧頭,將幾名害得雁師弟慘死、屍骨無存的家夥碎屍萬段,被曹師兄拉住。
曹萬新將五名劫修禁錮法力,喚醒過來,細細拷問一番。
幾名劫修一時半會不知得罪的何方神聖,他們四處做生意,根本記不住當年逃走的岑侃,隻到看見拿出來的啞狼首級和那枚毒蒺藜,頓時想起十年前的舊事,一個個悔不當初,暗恨跑掉了一個漏網之魚,落得今日的淒慘。
岑侃找到幾樣還沒買掉的雁師弟遺物。
徐源長閒著無事,把繳獲的幾樣空間寶物印記抹掉,目光突然一定。
他看到其中一枚山水玉佩空間,內裡有百丈大小,做出十餘個雅致隔間,帷幔懸掛,有燈光點點,困著二十餘名神色憔悴的年輕女子,一個個身上皆下了禁製,僅著薄紗。
他暗自搖頭,片刻後,又發現一件困禁著十餘女子的空間鐲子,他將兩件空間物品收進袖內,其它物件一樣不取。
“血祭之前,我試一試將他們的規則之力抽出來,稍為彌補宗門的損失。”
徐源長輕易不會下如此毒手,招呼一聲。
“不,你們不能……”
雙尾蠍絕望慘叫,抽取規則之力,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岑侃一指頭讓其閉嘴,他是恨煞了這些家夥。
要不是實力不允許,他更願意自己動手,不讓臟了徐師弟的雙手。
事後,得到三縷規則殘力。
徐源長在無留山小住一個月,遂告辭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