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沒有客套虛偽,伸手接過幻璃鏡,精致古拙鏡子緩緩化作薄薄一灘銀色液體,閃動著神秘色澤,有點點彩光浮現流淌,很快變為一柄銀色小劍。
“鬱彩娘娘早已逝去,過往不提,宗主還是叫我葉彩吧。”
白裳女子將銀色小劍往左手腕上一放,纏繞化作一隻式樣古怪鐲子,她還沒有開口,宗主便將當年寶物送還回來。
能夠聚攏如此多的高手,宗主的氣度使人折服。
她也決定了留下來,不想去周山域廝混。
目前的神道勢力幾乎是一盤散沙,她熟悉的金甲宗早已沒落,以前的老友沒有半點音訊。
徐源長看著葉彩片刻間將幻璃鏡重新煉化,得心應手,果然不愧是連老葉也佩服的煉器大宗師,他更欣喜葉彩開誠布公留下來的態度,道:“老黎和玄嘯、楚烏去了沉浮域九天曆練,幾百年音訊不通,他們要是知道你轉世飛升到了上界,肯定會很高興。”
當年是那頭喜好尋寶的妖豬追風,從一座山腹地宮,發現一灘銀色液體。
追風投靠他之後,將發現的遺跡寶物當投名狀獻給他。
從而讓他與鬱彩娘娘結緣,獲得幻璃鏡認可,這件幻兵幫他渡過修行路上無數磨難艱險。
葉彩手指如輪,不停點按銀色鐲子,繼續進行深度祭煉。
道道彩光映照在臉上,整個人顯得虛實不定。
“大嘴烏不見得會如何高興。”
葉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終於能得到幾個老友確切消息,詢問道:“他們是不是要與木笑笑、霖散人作對?”
她這些年已經打聽清楚,當初以彥山老道、高劍為首那一夥仙道勢力,早已四分五裂,彥山、高劍、賈書生飛升去了仙界,留下的僅剩木笑笑、霖散人,還有幾個不知所蹤。
眼前的宗主還是彥山老道的徒弟,但是神神道道的彥山老頭成就為金仙。
與所有滯留上界的修士,不在一個層麵了。
高出天際,再談恩怨是自取其辱。
以彥山老道滴水不漏的推衍手段,上下幾千年皆能算到,老黎和玄嘯、楚烏的動向,肯瞞不過彥山老道的探查,能放任幾個仇人蹦躂飛升上界,也就說明不在乎了。
做到了真正的放下。
“老黎外出之前,與我說過,要和木笑笑、霖散人他們鬥一場,宣泄當年的惡氣。”
徐源長目不轉睛盯著葉彩用高明手法煉器,道:“我與老黎早就表明,我是兩不相幫,隨他們打死打活。葉彩,你要幫老黎三個對付木笑笑、霖散人?”
葉彩斜乜一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宗主,笑道:“宗主,彆用拙劣手段試探我的態度,我幫不到他們,他們自求多福,千年之內,我要一心體驗修行大道,真正為自己活一回,爭取早日化道,了卻當年未完成心願,突破晉級到九重樓。”
她言下之意,是沒資格參與當年那一場恩怨的收尾。
右手五指不停點按祭煉,手法越發縹緲玄妙。
徐源長放心了,葉彩不屑於與他說假話蒙混,他自是能看出來。
當年的鬱彩娘娘性子豪邁不讓須眉,這一世想為自己而活,無可厚非了。
“還有兩百五十年左右,老黎三人,將與木笑笑、霖散人之間做一個了結,後麵或許將攜手參與一件大事,是我師父的意思。”
徐源長點到為止,提前透露一些隱秘。
葉彩聽得是彥山道長的意思,好奇問道:“什麼大事?”
她可以不相信老黎和玄嘯、楚烏會與木笑笑、霖散人握手言和,但是她不得不重視彥山道長的預測。
徐源長搖頭道:“時候未到,不知是什麼事?雙方都在為此準備,老黎說他必須在事情發生前,突破到九重樓,機緣與劫數並存,老道既然點醒他了,估計是躲不過去。”
葉彩思索著點頭,隨即有些苦惱,蹙眉道:“時間太短了。”
她當然明白“機緣與劫數並存”的道理。
她想參與其中,沒有九重樓修為,恐怕是沒那個資格。
徐源長提醒道:“如果能前往鬼界,從幽羅屋租到時光加速的秘境閉關,你去不去?”
葉彩將左腕上的銀色鐲子基本祭煉完成,道:“當然去了,什麼時候出發?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些資源,你這個當宗主的得給我批一個手令,以便我去宗門寶庫收羅材料。”
她說得理所當然,大大咧咧。
徐源長是想讓更多人參與到將來的大事,前提得本事足夠,笑著拿出傳訊,默念幾句發了出去,道:“我叫一個人來見見你,資源的事情好說,你隨便取用。”
“誰啊?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以前的熟人?”
葉彩猜測著問道。
徐源長笑而不答,拿出一壇百花釀,三個酒碗,給對麵倒一碗香氣四溢的黏稠酒水。
不過片刻,古雲珠從山穀外走進來,上下打量著站起身的葉彩。
看到葉彩手腕處熟悉的像一柄小劍造型銀色鐲子,久遠的回憶湧上心頭,古雲珠笑著開口:“鬱彩仙子,好久不見,你可還認得我是誰?”
神色間有一絲頑皮。
剛才宗主傳訊告知她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從來洲飛升上界的葉彩,居然是鬱彩轉世。
葉彩眨了眨眼睛,她還真沒認出同處等閒觀隻見過幾次麵的古雲珠,會是哪個熟人?
待得古雲珠身上泛起絲絲星光,她恍然大悟,驚喜道:“吉星辛姿,是你……沒想到咱們能有上界重逢的一天。”
“為重逢不易,喝一碗!”
徐源長笑著提議。
葉彩端起酒碗,與兩人一碰,豪爽地一飲而儘。
和古雲珠很有默契地消失不見。
兩人要找個清靜地方,好生說說話。
當年在下界時候,雖然同為神道陣營,葉彩是高層之一,與低一個大境界的古雲珠,其實交往不多,幾乎沒說過幾句話,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曆經滄桑轉世重生,昔日繁華落儘,陡然見到昔日袍澤,那份恍若隔世的驚喜,如陳酒彌香。
柳雪粒和徐勝天往山穀內探頭探腦,越發好奇葉彩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