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一般是軍官統轄兵卒總數的十分之一,例如五百主有五十短兵,率長有一百短兵,統轄五千到萬人不等的都尉,則有五百到一千人的短兵。至於裨將、大將,則照此類推,身邊的親衛短兵更多。
不過這群人隻是押送糧草的,並非去參戰,而且一路上幾乎都是坐船,遇到敵人襲擊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不用挑選那麼多短兵。
按韓信猜測,五百主差不多選十人,率長選二十人,用來跑腿傳達命令就行,鮑獻這個司馬最多挑一百人。
但是照今日這情況看,他怕是會多選一些人。
一旦被選做短兵,他們便不用親自下場去挖土,還有可能跟著鮑獻去參與作戰,或直接回東海郡,這就要看到了那邊怎麼安排。
對韓信來說,不管是去參戰還是回家,都比留在那挖靈渠好,他可不想自己寶貴的兩三年時間都花在挖土上麵。
聽韓信說不參合也要治罪的時候,多數人都表示要跟隨他去平亂,又一聽可能被選做短兵,積極性更高了,加之停留在此的這幾日,韓信既給他們分藥,又時常組織列隊,恩威並施,多數人對這個年輕的遊徼都已經信服,剩下少部分人也隻能隨大流。
韓信看了看現場,將三百人的隊伍分做三隊,一隊柴勇領,一隊二根領,還有一隊由南領。
二根問道,“場中如此多的人擠打一處,靠我們這點人怕是很難分開,必然要動武力,若是打鬥中殺了人,會不會被治罪?”
“無需和人動手,隻需齊聲大喊,司馬有令,所有人退回原地,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這算不算假傳軍令?”另一人問道。
韓信道,“先圍過去,我去請示司馬,看我手勢行事。”
韓信快步來到鮑獻身邊,聽他主動請示帶人平息動亂,鮑獻簡直像看到救星一樣,激動地握住韓信的手,“快,快快,隻要能把他們分開,想怎麼做,隻管動手!”
“那,還請司馬先放手!”
韓信看著被他緊緊握住的雙手,心裡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鮑獻連忙放開他,“對對對,你趕緊去指揮,務必要……”
他話沒說完,卻見韓信舉起右手朝前方做了個手勢,場中立即響起數百人整齊的大喝聲。
“司馬有令,所有人退回原地,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司馬有令,所有人退回原地,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司馬有令,所有人退回原地,否則以謀反罪論處!”
喊第一遍的時候,打得正歡的眾人動作頓了頓,喊第二遍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停下打鬥,第三遍的時候,不管是去湊熱鬨的,還是先前去執行鮑獻命令的,都迅速退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裡麵真正被逼得想造反的隻有朐縣那兩百人,其他人多是渾水摸魚,想把動亂搞大,隨便搞點傷啊痛啊,他們就去不了南越了,而糧草這事又耽誤不得,最後隻能換彆人去。
這些人隻是想借機逃避戍役,但要被安上謀反罪名,那是要誅三族的,沒有人敢拿自己的三族性命搞事情。
韓信正是知道這一點,才直接給他們下了這濟猛藥。
隻是片刻功夫,混亂的戰團就被分開了,廣闊的場地中隻餘朐縣那些人,還有一些在混亂中被打死或被踩死的屍體。
鮑獻被韓信如此簡單又快速的平亂手段驚住了,他原以為韓信會帶人過去把人群一一分開,過程中難免要動粗流血,沒想到這小子未動一兵一卒,直接一個謀反的帽子扣下來,這群黔首就被嚇得立即安靜下來。
鮑獻讓人清點了一下場中躺著的人數,死了四十三人,人群中的傷者暫時無法計算,這個死亡人數算少的了,否則以剛才那種情況,今日這場鬨劇還不知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