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涓習慣性地撓了撓後腦勺,咧嘴笑道,“快了,這幾天應當就要生了。”
“哎呀,羨慕死我了,白撿了一個兒子,肚子裡又來一個。”
奚涓憨憨的笑臉裡都是幸福的味道,能娶到曹氏,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奚涓和梅鋗互相認識過,忽然反應過來,問柴勇,“我何時成二師兄了,不是說好咱兩鬥一鬥,誰贏了誰就是大師兄?”
“還有這規矩?”一旁梅鋗聽了,雙眼登時一亮,哈哈大笑道,“那我肯定是大師兄了!”
柴勇曉得這蠻夷的厲害,能在師父手上過那麼多招,自己肯定打不過他,拚力氣怕是也不行,便使出殺手鐧。
“師父是軍神,用兵高手啊,咱們怎麼能隻比武藝?那不全成了空有力氣的蠻牛?”他一本正經道,“軍神的徒弟,必須比用兵,來來來,咱來說道說道兵法,你要能說過我,便讓你當大師兄。”
梅鋗頓時蔫了,老老實實道,“那我還是當小師弟吧,你們兩比。”
奚涓卻不服氣,“你跟著師父這麼久,不公平。”
柴勇道,“那就讓我暫時做大師兄,這回你也跟去匈奴,待這場打完,咱兩在比,這樣公平了吧?”
“這還差不多!”
赤焰默默坐在一旁,看著三隻熊一樣的大男人在那斤斤計較一個名位,覺得無語又好笑,柱子、胖子,還有小壯等人則圍著成契,好奇地打聽越人的習俗,這些人最感興趣的是,越人到底吃不吃人?
成契跟著韓信這麼長時間,也學會了一些楚國方言,跟老外剛學會說漢語一樣,有一茬沒一茬地跟幾人介紹起他的家鄉。
“哎呀,師父怎麼還不來,都日上三竿了。”
韓信這會兒和呂雉剛吃完飯,正在詢問這兩年家中瑣事。
“沒什麼大事,每日就是教那幾個娃兒讀讀書,看管作坊、田地,盤一盤賬。”
呂雉說得簡單,然而一個女人獨自撐起這麼大的家業,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上一世,劉邦丟下家中老小,拍拍屁股跑去造反,她在家任勞任怨操持家務,侍奉公婆,教養外室子,甚至跋山涉水去給他送衣送飯,結果劉邦事業有成後不但要換老婆,還要換兒子。
設身處地想想,韓信能理解她後期的狠毒,若換做他,覆了劉家江山都有可能。
這一刻,他心中殘餘的那點前嫌也儘釋而去。
上一世,他的人生充滿遺憾,呂雉的又何嘗不是?
女人,終其一生最在意的隻是家庭,是丈夫和孩子。
呂雉讓秋取來賬本,遞給韓信,“這是兩年徽墨、桐油、風油精和花露水的售賣賬目,扣除成本,淨掙兩百多萬錢,夫君看看。”
“家中錢財,夫人管著即可,我便不看了。”
韓信端起剛泡好的黃山毛峰喝了一口,瞧著呂雉素淡的打扮,忽然想起什麼,喚來一名仆從去取他帶回來的行李。
仆從很快拿來一個大包裹,韓信從中取出一個木盒推給呂雉,“一些首飾,看看喜不喜歡。”
呂雉美眸含笑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打開盒子。
裡麵擺放著一套珍珠串成的項鏈、手鏈、珠釵,和一枚翡翠戒指,珍珠顆粒不大,每一顆的大小卻都一樣,圓潤潔白,高貴優雅。
一旁秋笑嘻嘻道,“還是家主了解夫人,珍珠最配夫人淡雅的氣質。”
呂雉拿起那根珠釵問道,“是夫君親手做的?”
韓信放下茶盞,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任將軍為陛下搜羅貢品時,我順手要了些,閒時隨便編的。”
若不是柴勇那小子提醒,他根本想不到給呂雉帶禮物。
呂雉又拿起項鏈,嫣然一笑,“這禮物我很喜歡!”
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轉移話題道,“那次我被趙將軍誤判了罪,可有連累你受罪?”